他坐在車裡,望着車窗外這個城市的華燈初上,車道上的跑車風馳電掣時,拉出的熠熠光彩的線條,他覺得自己與這個燈紅酒綠,處處透露奢靡的城市格外地不相入。
他跟不了那些過慣了紙醉金迷生活的人一樣,就當是玩場兒遊戲。
方小餘電話裡說手被割破了。
李懷明開車趕回家後,發現何止是破了個皮,食指指腹差點都被削掉!
李懷明一時怒從心生,“你他麼那麼晚不睡覺,還吃什麼水果?你傻逼啊你!不知道疼啊?”
方小餘蜷着被包裹住的手指頭,低垂下頭“我想切點留着你回來吃,你出去喝酒肯定不好受。”
“李懷明,”方小餘擡頭笑道,“疼什麼?你親親我就不疼了,你的吻對我來說有麻醉作用。”
李懷明被他這話逗得火氣頓時下去一半,他坐在床沿邊,心亂如麻“我的錯,寶貝兒下次我回來晚了,你就自己早點睡,不要等我行不行?”
“不行!”
李懷明輕皺眉頭,耐下性子“我的錯,是我錯了。來,我來親親咱家寶貝。”
說完他輕吻了方小餘唇瓣幾下,憐惜地牽起那隻手,在他包裹住紗布地指腹上落下虔誠地一吻。
他心疼道,“下次不許進廚房。”
方小餘笑得眉眼都舒展開了,“李懷明,你他媽就是二愣子吧,還能有人一輩子不進廚房?”
李懷明敲着他腦袋,“總之你以後弄這些東西給我小心點,不能弄就不弄。多大個人,毛手毛腳的,你就不知道我會心疼?。”
方小餘眼波流轉,摟住李懷明脖頸“會,我知道。”他挑起眉毛,嗅着李懷明脖頸的氣味“李懷明?你身上沾染了狐騷氣。”
李懷明的身體僵住,那瞬間非常短暫,短暫到連他自己都懷疑是錯覺。
方小餘笑了笑放開李懷明,“我開玩笑。”
“你個兔崽子”李懷明一手握着他脖子,佯裝吓唬他。
握住方小餘脖頸的手勁兒并不大,摸着他上鄂的犬齒,“怎麼一天到晚就那麼不老實呢?”
方小餘照着李懷明手指一圈随後吐出來,“李懷明,我想睡覺。”
“我去洗澡換身衣服。”
“等等?”方小餘拉住他,“要不今晚就不洗了,這麼晚了,等你回來我就睡着了。等我睡了你在洗吧。”
李懷明看了看自己沾染酒氣的衣服,“你不嫌棄就行。那我等你睡着了再去洗。”
他脫掉外套爬上床,把方小餘摟在懷裡,“睡吧。真是三歲,越活越過去了,睡個覺還得人看着。”
方小餘故意往他胸膛上蹭,“以後早點回來好不好,不然我的手還是會受傷。”
李懷明垂眸撇了他一眼,暖黃的燈光下他的眼底閃過一絲精光,他沒有出聲繼續聽着方小餘說。
“還有幾天就開學了,不能枕着你胸膛睡我估計自己還會睡不着”說着他自己忍不住笑出了聲,“我也覺得自己越活越過去了,好像事事都不能離開你,一天不見都想得慌。”
方小餘就那麼絮絮叨叨說了一會兒就着了,李懷明輕拍他臉蛋幾下,确認他真的睡熟後才慢慢起身。
他剛下了床,方小餘嘴裡就急促地喊了聲“懷明”。
李懷明轉過身忙道,“在呢,我在呢。”
“李懷明。”
“嗯,怎麼了?我在這。”
“李懷明。”
李懷明俯身過去時這才發現,方小餘隻是在說夢話,他嘴裡一聲聲地呢喃着“李懷明”。
他心頭頓時有種說不出的酸脹感,異有幾分掙紮。兩方互不相讓的在激烈博弈。
他摸了摸方小餘睡熟的臉龐,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吻,随後便去沖去一身酒味。
假期過得很快,開學那天是李懷明送他去的。
其實李懷明如果不送他,還是他自己一個人去,這麼多年老方很少參與這方面的事,再一個他就是本市的,從小就在這生活了那麼多年,沒有哪個地兒是他不熟悉的。
李懷明拽過他手,細細端詳着他那根手指。
“我都說我好了”他抽出手指笑着晃了晃,“真不疼。”
“削水果那麼大勁兒,沒把你整個削掉好事。”
“我下次會注意的,再說我要是真的削掉整根你應該會比我更疼。”
“有數就好。”
方小餘眨着眼睛問,“那你這就是心疼我了呗。”
“我什麼時候不疼你了”李懷明回答地漫不經心。
“那你會疼我一輩子嗎?”他兩眼灼灼地望着李懷明,期盼着那張嘴裡吐出他想要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