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拿了杯酒，笑道，“李總真是大忙人啊，約你一次真是不容易。這次項目做成了，可要請我吃飯。”

“當然沒問題”李懷明笑着舉起酒杯碰了碰。

“你這次去得夠久啊，該有半月了吧?”沈春問道。

李懷明點點頭神色有些疲憊，“嗯，X市那塊地的土地權有點問題，比較棘手。”他想了想道，“去了也快有半個月了，今天都立冬了。”

“是啊，時間可真快，轉眼就立冬”沈春道，“那現在進展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等下個月初讓王加去一趟基本就解決了。”

沈春聞言便多注意了那助理幾眼，見她一直看着手機，便笑問道，“怎麼一直看着手機呢？”

王加看着手機上她媽等她回家的短信，對着沈春露出職業性的假笑，他轉過頭看向自己的老闆讪讪地開口，“李總，今天立冬，我......”

沈春頓時心領神會，“想回家過節是吧？”他笑了笑道，“那就早點回去吧，今天是怕你老闆跑了，所以第一時間去接的機，連帶着把你也拐來了。”

“回去吧，注意安全。”李懷明點點頭，“另外，給你放三天假，好好休息休息，下月初還要你再去一趟x市。”

“謝謝李總！”王加高興地說，“李總放心，我一定順利完成任務。”接着她又端起杯果汁，對着朱明道，“我就不喝酒了，以果汁代，在這裡預祝你上岸成功!一切都順！”說完，小丫頭偷偷地瞥了自己老闆一眼，随後又對朱明言不盡意的wink了一下。

朱明怔了怔，很快地他就想起眼前這個女人好像送過李懷明回自己的住處，而那時候又是大半夜的，怕是任誰見了多少都會有些想法，更何況他和李懷明本就是那種關系。

朱明禮貌地回敬，然後真心的緻謝。

李懷明看着助理溜走的背影，他眯眼對着沈春笑了笑，舉起酒杯一口幹淨洋酒。

沈春識破他的意圖，伸手攥住他拿酒的那隻手腕，溫笑道，“别喝這麼猛，這又沒别人，慢慢細品有的是時間。告訴你啊，你可别想着溜，好不容易約你出來一次，咱倆也好久沒喝了。”

李懷明無奈笑笑，“你們醫生不是最講究健康生活，規律作息嗎？”

“嘿，那小酌怡情你聽過沒？”

話是這麼說的，可酒這東西隻會越喝越起勁，越喝越貪杯。沈春左約右約見不到人，這次終于逮到機會了，怎麼可能輕易放過李懷明。

幾人在包廂裡待過深夜，直到喝不動了了才作罷要回。李懷明飯局待得多，早就練出了海量，這點酒無非讓他有幾分醉态，倒不會如沈春那般醉得不省人事。

朱明沒怎麼喝，雖是以他名義聚得會，可大多數時間都是李懷明和沈春在聊天，他也不知該如何接上他們的話，索性便裝出饒有興趣聽他們談話的樣子。

出了暖氣十足的包廂，屋外淩冽刺骨的西北風凍的兩人不住的哆嗦，李懷明架着沈春在路口邊等着出租車。

将近淩晨的北京街道，路上不似白天裡那麼多車輛，寥寥的轎車、跑車在寬大的路上呼嘯着飛馳而過，人行道上僅有着一個人，不知是還未回家休息還是已經早起奔波。

李懷明扶着沈春，被他壓得有些難受，他本想騰隻手換換位置，可沈春就跟沒骨頭似的整個人都癱在他身上。

“李大哥”朱明輕聲道，“我來吧，你膀子一會兒該麻了。”

“沒事，車一會就到了。”

朱明微垂眼睑，收回那隻伸出去的手。

很快出租車就趕了過來，李懷明把沈春弄上車，叮囑朱明把他送回家。

朱明緊咬着嘴裡的皮肉，在零下的溫度裡雙手愣是攥出了汗，他抓住最後一刻機會，忐忑地說道，“李大哥，你好久沒去我那了。今晚......可以嗎？”

李懷明看着他那張有些懇求的臉，微微蹙眉，他推掉朱明搭在他手腕上的手，“朱明，今天太晚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那被推掉的手，就如他被推下深淵，他有想要緊緊攀附再給自己一次“自救”的機會，可他今天鼓足了勇氣試圖去挽留，到底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複。

朱明心中有些悲涼，這一天還是來了。

兩年了，跟着李懷明也快有兩年了，若是換了個别人，還真不一定能留他這麼久。

此時寒風呼嘯，朱明臉上悄然流落的淚還有淚痕，若是不靠近了看根本注意不到，可隻有朱明知道，風刮過的時候無限地寒冷刺骨。

司機師傅坐在車裡，不懂兩個男人在外磨磨唧唧地幹什麼，他降下車窗說道，“這風呼呼刮的，還走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