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餘拿着洗漱用品,往四樓公共洗漱間走去。
高嚴一回頭遠遠地就瞅見了方小餘,他挑了挑眉朝他招着手,示意方小餘來自己旁邊。
方小餘直接無視,特意選了個離他較遠的地方,誰知高嚴來了勁兒,竟端着臉盆主動過去兀自在他旁邊洗漱起來。
“你平時都這麼話少?”
方小餘朝臉上潑了把水,并不想回答他。
“喂?跟你說話呢?也沒必要裝這麼高冷吧。”
方小餘冷冷地看他一眼。
“喂喂喂,别用這種眼神看我啊”他語氣狎呢暧'昧,盯着方小餘的臉一眨不眨。突然,他微微傾身靠近方小餘耳朵,“你長的可真夠清純的,學校裡追你的人男男女女一定不少吧。”
方小餘推開他,危險地微眯起眼睛,“怎麼?你有親眼見到了?”
“沒有”高嚴嗤笑一聲,微微彎起眼睛“當然沒有,我開個玩笑,隻是覺得你這張臉……吃得開”他緊接着舉手告饒,“别生氣啊,我随口說說而已。”
“嗯……”高嚴思索道,“我聽說你好像不合群?”
方小餘鄙薄地看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譏諷地說“分人而已。”說罷,他收拾好東西往回走去。
高嚴看着他高挑的背影,舔了舔嘴唇露出饒有意味的眼神。
方小餘回想,好像自己上了大學後确實有些孤僻,以前他是不會這樣的,雖然高中時候也是寡言少語,可和同學相處得都很愉快,從沒聽誰說過他不合群。
方小餘知道這是自己問題,這半年來他的心情起伏跌宕,忽上忽下,就像每天走鋼絲一樣時時刻刻的懸着。
他不由得沉重地歎了口氣,但心頭仍感覺有重物壓着,就連一呼一吸都覺得心髒跟着隐隐作痛,這樣的症狀已經持續快有一個半月了。
周一早上要上大課,新轉來的那個高嚴似乎對他格外的關注,上課時還特意跟人換了位置坐在他身邊。以前他們三人去上課,能坐在一起時總是王卓挨着他坐。高嚴跟王卓小聲低估了幾句,兩人便調換了下位置,他朝着方小餘騷氣地wink了一下,“别看我,聽課啊。”
方小餘無語,賞他一記白眼。
“唉?我覺得這個金融犯罪案例挺典型的,去年出了一道大題,好多人錯失了分。”高嚴用筆帽戳了戳他,“喂?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方小餘煩不勝煩,舉手示意,“教授,我身邊這位同學對于李某的審判似乎有自己的見解,他想請大家聽聽他的分析。”
台上的教授和藹可親,“哦?是嗎?今天難得有人這麼積極,那我們請這位同學跟大家講一下自己的看法。”
“艹”高嚴面露假笑,咬着牙一字一頓地說“算你狠。”
那一周過得很快,因為方小餘翹首以盼的日子終于到了。
冬月初七那天,北京下了一場大雪。
期末臨近,圖書館裡坐滿了人,方小餘他們四個坐在靠窗邊,是欣賞雪花清飏的絕佳位置。
“這雪越下越大了”張宇抻頭看着窗外。
“今年大雪來的有點晚”王卓與他說道。
張宇收拾起資料與筆記本,輕聲地說“你們在這慢慢複習,我就先走了。”
“這個點還早着呢,你回去做什麼?”高嚴問。
“我女朋友還等着我,今天我們約了一起出去。”
“好啊,你小子,真夠可以的瞞我們這麼久。”幾人身在圖書館,說話都不敢太大聲,高嚴眯着眼,向他舉了舉拳頭。
張宇告饒,用手向他們比劃着自己要走了。
方小餘聽聞張宇要走,便擡頭看了他一眼。他順勢看向窗外如絮飄雪,臉上染上一絲笑意。
殊不知,這一幕讓坐在他對面的高嚴全都瞧了去。
隻見方小餘拿出手機飛快地在上面打字,間隔很久後手機震動了一下,方小餘很快地又回了過去,如此好幾遍,徹底勾起了高嚴的好奇心。
他在紙上寫上幾個字,示意王卓與他換個位置。兩人靜悄悄地換了位,高嚴慢慢挪靠近方小餘。
方小餘察覺身邊的異動,放下手機後才發現高嚴坐到自己身旁來了,他蹙着眉看了看他一臉賤嗖的表情。高嚴假笑掩飾,屁股又慢慢挪遠距離。
可是,當他再次看到方小餘能如此迅速地回複一個人信息時,高嚴的心是奇到了極點,到底是誰能讓一個整日拉着臉的人如此殷勤,能讓他臉上的表情忽喜忽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