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頭翹望着,可離得太遠不好看,他趁着方小餘不注意,屁股又開始慢慢地挪動,然後抻頭張望。
過生日?誰過生日?難道他有女朋友了?再近一點,快了,再近一點點應該就能看清了!
就在高嚴要看清的刹那,方小餘“啪”得一下關上手機,他轉過頭瞪着高嚴。
高嚴眨巴眨巴眼睛,裝作無事發生一樣,低頭翻看資料。
方小餘拿着手機推開他,徑直往外走去。
高嚴不忍在嘴中嘀咕幾句,便偷偷跟了出去。他跟在方小餘不遠的後方,就站在圖書館的大門口,隻見方小餘撥通電話,他原以為能聽到點什麼,可等了半天那電話似乎并未打出去。
方小餘手插進羽絨服衣兜,轉身就見高嚴站在他不遠的身後,那人臉上挂着壞壞的笑,可方小餘覺得這人大概是看見了自己電話沒打出去正嘲笑自己呢。
雪花飄落在了他眼睫上,方小餘伸手抹掉。
“那個……我出來看看雪,看看雪”高嚴佯裝道,“唉,你看這雪下得多大,地上都積不少了。”
方小餘與他擦肩而過,撂下一句“那你慢慢看吧。”
方小餘走後,高嚴哂笑一聲“無趣,我一個大男人看什麼雪”,他挑了挑眉說“不過……要有個人陪也不是不行。”
那晚大雪下了一夜,平路上雪厚得能沒過人的腳脖。一夜之間,北京城變得銀裝素裹。旭日的暖陽把皚皚積雪照的銀光耀眼,讓這個喧鬧的城市仿佛一下安靜了下來。
天氣太冷,宿舍裡的幾人雖然萬般不舍暖和的被窩,但還是準時去上了早課。
中午方小餘同幾人一起在食堂吃完飯,就開着車往李懷明公司去,他提前一周預訂了一家法式西餐廳,為的就是能在今日與李懷明品嘗美酒菜肴,共度良宵。
方小餘将車駛到公司前的車位裡,降下車窗開始打電話給李懷明。
他沒想到李懷明會接的那麼快,方小餘心喜,以為李懷明是同意跟他一起過生日了“喂?……”,隻是他話還沒說完,李懷明就已經打斷了他“我今天很忙,沒空跟你一起過那種隻有三歲小孩才會過的生日。”
方小餘勉強一笑,“生日也不是隻有三歲小孩才過啊。”
“我說我很忙。”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冷,聽得方小餘心裡發寒。
“沒關系,我可以等你。”
接着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忙音。
這些日來方小餘已經習慣了李懷明這麼冷漠,車外雖然陽光明媚,可刮的風吹在人臉上就像是刀子。他升起車窗,決定就在這裡等李懷明。
他升窗的時候透過後視鏡仿佛看到了高嚴,方小餘微微皺眉,高嚴怎麼可能會在這裡,當他想再定睛一看時,人已經沒有了。
他籲了口氣,放平座椅躺靠上去,一定是這幾日被那家夥擾得心煩意亂,看誰都像他。這個時間他應該在學校宿舍才對,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一定是看花了眼,看花了眼。
方小餘在車内沒等一會兒,便去了對面五樓喝了杯咖啡,他坐在靠窗邊,這個位置便于觀察李懷明有沒有出公司。
方小餘覺得今天格外的奇怪,隐隐約約總覺得有人跟着自己。
他在咖啡館待了一小會兒,便匆匆地回到車裡。
原以為今天要等到李懷明六點下班,剛剛下午三點李懷明就出了公司,方小餘高興地下了車,剛要趕過去,卻見一個長相精緻的男孩老遠地就像李懷明招手。
那男孩衣着時髦,留着半頭長發紮了個丸子頭,若不是他開腔喊人,說他是個女人也不為過。他朝着李懷明跑過去,一頭紮進人懷裡,顯得嬌小又可人。
方小餘愣住了,他與李懷明間隔的不遠,隻要他現在喊一聲,李懷明絕對能聽見并且回過頭。
隻是這一次他怎麼也發不出聲音,喉嚨就像是被人扼住,就連張嘴好像都變得異常困難。刹那間,他的眼睛充滿血絲,方小餘猛悟,腦中走馬觀花一樣地閃現着與李懷明相處的細節,李懷明隻把他當做p友。
原來自己隻是李懷明p.友中的一個。
他的那套謊言再也支撐不了去騙自己,他不得不去接受這個事實。自己愛的那麼難舍難分,在别人眼裡隻是越界了的累贅。
方小餘從一開始就用着冠冕堂皇的理由麻痹自己,騙到最後連他自己都快要真的信了,他要清醒着面對現在醒悟的一切,隻覺得痛苦萬分。
而李懷明當初對他說的那句話,現在無比清晰地回響起在他腦中,“好啊,我們隻做a不談情。”
方小餘終于懂得他那時為何能答應的那樣幹脆利落,就連他還沒反應過來,李懷明就已經答應跟他“在一起”了。p友嘛,又不用負什麼責任,兩人都不用動。
突然,他的後背被人猛拍了一下。
方小餘回過神,眼前的人竟是高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