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進屋換上新的百合，走到方小餘身邊摸了摸他臉，“這兩天怎麼樣？”

秦林看着他，輕搖了搖頭。

“麻煩你了。”

秦林沉默良久，好半晌兒才開口說，“我，這裡有我，你好好休息吧。”

李懷明脫下西裝外套，“沒事，我在家補完覺過來的，倒是你這兩天累着了吧？”

秦林沉重地歎了口氣，問他“你們……以後打算怎麼辦？”

“等他醒了，我會帶着他離開這裡，會好好照顧他。”

“你真的要這樣？！”秦林眉頭緊緊地蹙着，“要帶着他羁旅異鄉？離開北京，放棄現在的這些？”

“不然呢？繼續留在這裡？要我畏首畏尾地藏起來？”李懷明疲憊地抹了把臉，“你放心，我能照顧好他。”

“能不能照顧的好不是說給我聽，是看你實際行動！”秦林有些溫怒，他質問着李懷明，就到了此刻，他仍然不敢相信李懷明與方小餘是真心相互喜歡的，“你真的喜歡他嗎？不是玩玩？”

李懷明壓低嗓音怒罵他，“我操！秦林，老子喜歡他的時候還不知道你在哪塊兒地涼快呢！”

“我隻是……想确認一下，替他把把關”秦林看了眼方小餘，又望着他接着說“免得他為你付出這麼多，最後什麼好處也沒撈到，太不值當。”

他拍拍李懷明的肩膀，把空間留給他們二人“走了，有什麼事就跟我說。”

李懷明回京第二天，又去了一趟廣州，上午去的，下午就回來了，匆匆忙忙不知是去幹什麼了。

京城前些日子溫度有點高，正好昨天下了場雨，降了點溫下來，這個時候不冷也不熱，舒怡得很。

這是方小餘昏睡的第十三天，快兩個星期了。

李懷明在醫院走廊盡頭抽完一根煙，回到病房打開窗戶通風。

他站在高層上，俯視着樓下絡繹不絕的人群，他們看起來是那麼渺小，在災病面前更是可憐又脆弱。

忙忙碌碌其一生，到底想要些什麼，無非就是牽念的人健康平安，再沒有什麼比這些更重要的了。

他将臉深深埋進掌心，有些啜泣，如果可能，他甯願現在躺在床上的人是他自己……

窗外吹過一陣微風，輕拂過他發梢，屋内的百合香味也跟着回蕩到他鼻間。

“懷明……”

一個極小虛弱的聲音從他後方傳來。

李懷明幾乎是猛得轉過頭，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但當他轉過身的刹那，看見方小餘對着他笑的時候，眼淚從眼角湧落而下。

他三步并做兩步來到床邊，“方小餘，方小餘，寶貝兒，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有沒有啊？寶貝兒……”

方小餘虛弱一笑，擡手抹掉李懷明臉頰上的淚，答非所問“你哭了？”

李懷明攥住自己臉龐上的手，努力睜大眼睛含下淚水，“寶貝兒，方小餘，我的乖寶，方小餘……”他不斷的念着方小餘，喊着對他的愛稱。

“你是為我哭的嗎？”

“除了你還有誰能讓我這麼擔心？”

“我睡多久了？”

“快兩個星期了”李懷明像是終于想了起來，說道“叫醫生，對，我得叫醫生來給你看一看，忘了。”

說罷，他急匆匆跑出病房，連屋中有呼叫器都給忘了。

經過檢查，方小餘已經并無大礙，病情穩定，生命體征穩定，再留院觀察一天就可以出院。

沈春得知消息後，第一時間趕了過來，不過他在病房沒待幾分鐘就已經感覺自己是個瓦數極高的電燈泡了，叮囑了一下李懷明要注意方小餘的飲食後，就識時務地退了下去。

方小餘剛清醒，飲食需要清淡還要适量為他補充蛋白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