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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冀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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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踏過濺起的煙塵漸漸消散,宇文成都扯下身上的黑衣黑巾連同長戟手令一起丢給落後自己半個馬身的親兵統領

這些人都追随他有些時日,可以算作有勝無敗的嬌兵,此刻感受到他周身的戾氣,正個個渾身不自在,得了号令也樂得不用再跟着,自随統領去尋處料理屍體略作休整雲雲。

宇文成都一人縱馬而奔,也不刻意控缰,漫無目的的在林間穿行。

他胸中抑郁,正無處發洩。

想他宇文家樹大枝多,祖父雖任朝中高職,也不能将子孫盡數蔭蔽,他是家中的長子長孫,但是生母早逝,父親見他性情過于敦厚,課業也不出衆,并不重視栽培。幸得恩師提點,教他棄文從武,悉心教導,才有如今出頭立名之日。

而且是一鳴驚人

得了禦筆親封的天下第一勇士。

何等榮光,何等恩寵。

自得聖上賞識,差無大小,他都辦的周密盡心從未出錯,可如今追殺的是聖上心患,他卻勞而無功…

心中又是一陣煩悶,擡眼見馬兒已踱至一片湖邊,看周旁無人,一時興起,便拴馬退衣,一挺身跳入水中

時已入秋,湖水清冽透着絲絲寒氣,他也毫不在乎,吸足一口氣,将自己整個沒入水下,借此平複情緒

他年輕,有能力,不甘心敷衍一句勝敗兵家事

更不願如許擇等輩一般,盡數推脫到多事的白衣少年和迅捷的幽燕騎兵身上……

想到那白衣少年,宇文成都莫名覺得心情緩和了一些。

他想,大概因他是習武癡武之人,遇到好的對手會本能的興奮

何況他又那麼年輕,那麼,俊秀…

腦中浮現出那個靈動的白色身影,就憑他一身綢緞,腰懸碧玉,掌中精鐵銀槍,此人…羅、成…可是與北平王羅藝有什麼親從?

那又為何有人馬趕來時他會有那一閃而過的驚慌?他舍下要救的人離去,應是料定了我們也不敢久留,既然知道來人是誰

難道…那些騎兵是在追他?如此…倒能解釋為何北平精騎會來的這樣快了…

想到那奇怪的少年竟然是身在逃亡還硬要插手救人,他不禁心内啞然一笑

思慮間,突然一個比湖水還要冰涼的什麼東西戳刺了他肩胛一下

宇文成都倏然睜眼破出水面,正對上一雙明亮的眸子

那人蹲在湖邊,被湖水打濕的白色衣擺還沾着些血污,幾根淩亂的發絲垂在額前,微微遮了點那稚嫩俊秀的臉龐。他手中一把包了頭的長兵,一端還沒入水中,便是剛才用來戳自己肩胛的。

面前這人不是方才救護李淵的白衣少年羅成又是誰!

宇文成都隻覺得腦子嗡的一下。

這少年功夫不弱,自己如今無铠無甲無兵無刃,又身在水下無處借力,當是不利已極。

一時間想定不再動作,隻等少年先發難,再作應變

他心中百思千轉

卻見面前人看了他一刻,忽然眉心一皺嘴角一耷,做了一副慘兮兮的神情

他本就年幼,此時又衣冠不潔,倒真有幾分那麼回事,全不似方才打鬥中的人冷槍寒

“這位大哥,小弟初次遠行,不想路遇兇惡匪徒,連番苦戰,實在饑渴,方才見大哥馬上有良弓胡餅,想來同是江湖兒女英雄豪傑,事急從權,想必大哥不會怪罪吧”

宇文成都泡在水中,聽他生硬的搭讪和胡亂的謊話,才反應過來,

原來這人根本沒認出他來

倒也是,自己在戰團外細細打量了他一番,人家卻并無閑暇來打量他

何況此時黑衣黑巾已去,兵器又不在身旁,認不出也好理解

放下些心來,宇文成都就看到羅成說完話,又咬了一口另一隻手中的胡餅,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他方才在水中思慮過于集中,現在想來,堂堂骁果衛統領,被人悄無聲息的翻了包袱還近得身來,傳揚出去是要羞死了。

再看,好嘛,你手中吃食不放,長,槍槍柄不收,莫不是我說不同意還要為了幾張胡餅滅我口不成

歎了口氣道,“無妨。”看那少年滿足的收了面上僞裝的可憐而露出幾分得意,他又繼續說道,語氣仍是無起無伏

“我馬上還有一袋酒,也可以送你,隻要——

你打的赢我!”

話音剛落,他一把握住身前的槍柄,大力向内一扯

少年有所防備,雙腳借礁石之力穩住身形

但必是沒料到他在水中也能猝起如此蠻力,槍杆便不得不向他的方向猛然滑去

眼看再不松手少年便要為自己的槍頭所傷了。

宇文成都心想,隻要奪得兵器,即使不是他最順手的,他也有信心很快制住這少年

至于制住之後如何,尚未想好

羅成卻并不肯舍棄兵刃,掌中一緊,順他一扯之勢也撲入水中。

兩人近身而戰,長兵難用,便隻得棄了,一時在水中赤手空拳扭打作一團

水中不易閃轉騰挪,他在力量上的優勢就顯現出來

隻是他對泅泳隻知皮毛,水性遠不及這少年

加上他本意隻是制住他,而非打傷,所以少年一被摯了手腕或者箍了臂膀,就隻管把他向水下扯去,逼他撤手換招,轉而又不甘心地換新的招式攻來,一時竟是打了個幾來幾回。

直到少年再次掙出他的桎梏,終于撤開沒再進行新的攻勢,才宣告這場無厘頭水仗的結束。待他浮出水面,才看到那人已經回到了岸邊,看他過來,一點沒有讨饒口氣地哼着說:“誰要喝你的酒了,好不講理”。

宇文成都嗆了好幾口水,一聲輕笑掩在了咳喘聲中,這仗打得無厘頭,這人卻格外有意思,好像連日陰霾的心情忽得了一場好雨,任性而好鬥的急雨,卻也簡單而酣暢。他給自己此行帶來如此大的變數,終究不知道是福多還是禍多

他仍赤着身,寬厚的肩背上縱橫着一些紅的青的痕迹,覆蓋在許多往日的傷疤上

轉頭去看羅成,衣服濕哒哒的貼在身上,正疲累得坐在另一邊,揉着手臂,也許是打鬥中察覺到了自己并無惡意,少年看似比方才對他少了幾分敵意,而生出幾分好奇來,自顧地思索道“好大的力氣……”。再想起他不久前還半大少年硬裝老江湖的氣勢,終究還是少年心性,不免又覺得好笑

他起身走向馬匹去拿幹淨的衣物,少年大概也是注意到了他身上的痕迹,打量着仰頭道:“良弓駿馬,卻布衣獨行,真是怪人。我打遍燕北,也不曾聽過你這号人物”

宇文成都聞言,手上一頓,玩味道“打遍燕北…”

少年在他身後冷哼一聲:“你不信,我們拿了兵器再打過”

宇文成都心中無奈又好笑,但這倒也不是一個太壞的主意,這樣傳奇的年輕人,這樣可以無所顧忌的情境,實在是難得,這一日過去也許再沒有機會。

他拿了衣物回身正要答話,但見那少年正起身解去身上的濕衣,他頭上發冠偏斜,幾縷頭發濕哒哒得散下,遮在那戰意也難掩疲累的臉上,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方才近身搏鬥之中他就覺出少年比他以為的要清瘦一些,再想到那些“追兵”,終是心中一軟

歎了口氣,隻得穿上方才脫下的髒衣,将手上幹淨的衣物遞給少年道:“下次吧,再領教閣下的高招。”

少年對他忽然緩和了的口吻略一挑眉,伸手接了衣物,放在一旁道:“可你沒說你從哪裡而來,也沒說要往哪裡去”

宇文成都沒話可搭,又去馬上取了弓箭,張弓搭箭擡手射中了樹後的一隻野兔,就聽到身後還在穿衣的少年道:“比射箭嗎?射兔有甚意思”。

聽出他話中兩分急切,隻得在心中歎口氣,解釋道“那胡餅浸了水,不能吃了。”

少年已經幾步越過他取了自己的弓箭,接道:“那也該我賠你的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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