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業八年
硝煙烈烈,喊殺震天
一批又一批的軍士從飄揚的赤色隋字旗下出發,擁着雲梯戰車,前赴後繼的往那高城堅壁的遼東城沖殺
“遼東城也不愧為遼東半島的要塞,地勢高聳,城牆堅厚啊”
在戰場這一側的高地上,擺下的正是親征遼東的大隋皇帝陛下聖駕,和諸多伴駕随征的大臣
北平王羅藝自不例外
一旁神駿的白馬上端正的坐着一個白铠銀盔的少年,并不高大的身闆,腰間卻懸着一把寬厚的佩刀
刀身樸素泛着凜然之氣,那種久經戰陣的感覺全不似少年的白馬銀盔這般光鮮高貴
少年雖端坐馬上,眉間卻透着幾分不耐,此刻聽了身前長輩的批評,便接道
“若非據此險地,那些高麗蠻夷又怎敢如此不服管教”
長者回頭看了少年一眼,羅成以為父親大概是看出他的不耐,多半又要訓斥了
北平王卻将頭扭了回去,并沒有就羅成擔心的事情說什麼
“隻是聖上大舉而來,若大捷未成就在此地久攻不下,定然會龍顔大怒啊”
“龍顔大怒,也自有關中的人去承怒”
羅成偷眼觀察着父親的神色,見父親并未動怒,隻憂慮之意未減,也沒敢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再說什麼
新皇登基不過七年,削減關隴貴族勢力之意卻天下皆知,自大業元年起,遷都洛陽,創辦科舉,招招手起刀落,皇上集權的意思,雷霆的手段,真個是滿朝惶恐
他這傭兵北平,軍政皆掌的羅家又該如何自處呢
皇上要集權,就得引外部的勢力來權衡關隴貴族,是以幾年間北平王竭盡表達忠誠順服之意,但是皇上卻更心儀于江南氏族,對羅家的順服并未表态
正思慮間,忽聽着左右軍士們一陣喧嘩,擡眼望去那交戰中的遼東城城牆,便見一個敏捷的身影正迅速的攀登而上
攻城之初,隋軍曾以勁弩,引長兵為箭,射在城牆和城門上,可惜遼東城城厚,并未因此而損
此刻這些長兵嵌入牆中,卻成了那人攀登城牆的一大助力
隻見他手中繩索一揮,挂上頭頂的一個槍杆,手臂一收,幾步便借力攀到了槍杆上,将繩索一收再向上抛去
此人臂力驚人,身形敏捷,揮索攀登之間毫不停留,任是遼東城再怎麼高聳,轉瞬間也叫他搶到了城樓之上!
隋軍營中諸人都驚異于此人的神勇,一時竟鴉雀無聲
那城樓之上的高麗士兵更是給這樣的本領吓的傻了
那人則毫不猶豫,一站穩身,便抽出腰間兩柄彎刀,左突右殺,趁敵人尚在驚愕之中時已斬殺一二十人,便又有一些肖勇的隋軍士兵在他之後搶上了城頭
然而遼東城兵足地險,卻是絕沒有這麼容易被拿下的
反應過來的高麗士兵也迅速從各方湧來,見來人肖勇過人,也不近身,隻用長刃要将他逼下城去
城頭上的隋兵終是寡不敵衆,被絞殺殆盡。
那人被逼的背靠城沿,方将左手中刀插進身側一名高麗人的體内,三杆長兵已攻至眼前,再退無可退
羅成在人群之中看的熱血沸騰,他自小習武,兵書戰陣更是爛熟于心,父親又是封疆大吏,他早早的便随父親和父親賬下的将領們上了戰場随軍觀戰。
近年來,邊防部兵,父親也多讓他參與經手了,隻是突厥已臣服于皇上,雖在冬季仍有那不要命的來搶掠,但多畏懼于幽燕騎兵,隻敢在邊界輕輕打一下就絕塵而去,所以這樣大規模的攻城戰役,他還是第一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