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兄弟則當然的沒有聽他的勸告,
以至于此刻,他們幾人隻得背靠高牆與大隋第一勇士劍拔弩張的對峙
宇文成都沒有立刻動手的原因隻有一個,就是他正瞪着擋在他面前的羅成
他們不是沒有跟這人遭遇過,隻是前幾次,他對着他們,面上都是冷硬中帶一分傲氣,一分從容,好像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然而此刻,這人卻明顯是怒火中燒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在努力平複心情,出口的話卻仍然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話當然是對羅成說的,後者手中還握着那把方才舞着的劍,劍鋒直直的對着宇文成都
“我知道,他們都是我朋友”
“他們可都是反賊!”
“反賊又如何!這幾年被逼反的人還少麼,反賊就一定是壞人啦?他們至少不會像朝堂上那些人一樣,滿心隻有朋黨之争一家私利!官家若濫殺無辜,官亦是匪,隻要匪有心為民,匪亦是官!”
宇文成都似乎突然冷靜了下來,雙眼直直的看着羅成,眼神中似乎百感交集
“你是說,他們是匪中之官,我才是官中之匪?”
沒等羅成說什麼,他再次擡眼盯上他們時,秦瓊便感覺到了一股方才還沒有的殺氣
“好,既然我才是匪,就别攔着我殺人!”
他話音一落,人便大步向前走去,驚的羅成趕忙後撤收起劍尖,而徒手去攔
“宇文成都!你發什麼瘋啊!
他們都是我朋友,我當然要幫他們,我也當你是朋友啊。”
看宇文成都堪堪止住了勢頭,秦瓊緊了緊握锏的雙手,背後已是汗濕重衣
羅成雙手已抵在面前人肩頭,任宇文成都深邃的眼神凝在他面孔上,兩人離得極近,他才接道“他們隻是造反争命,自古竊國者王侯,他們那點義軍又能給你的皇上帶來多大的威脅,你就放過他們吧。不然…”羅成又道,聲音仍不算大卻很堅決“人我也是救定了”
宇文成都方才的戾氣似随着羅成緩和了的語氣強自壓下了一些,
聽了最後一句,他又深深的看了他們一眼,終于一言不發轉身離去
秦瓊剛松下半口氣,這時本來在牆頭上的九弟謝映登卻突然跳了下來
“二哥!不好了,有人發現追來了!”
秦瓊再不願牽扯,也隻得看向羅成,羅成一挑眉,看向那邊已經停下腳步卻沒有轉回身的宇文成都,卻沒有出聲喚他
沉默隻停留了一瞬,宇文成都已偏過頭來,似是從鼻子裡哼出來兩個字
“進屋”
一行人如蒙大赦,再不耽擱向屋内撤去,秦瓊走在最後,本來想給宇文成都遞一個感激的眼神,但人卻一眼也不看他,他隻得無奈的放棄
剛往前緊走幾步,卻看見程咬金突然跑到還站在那的宇文成都和羅成耳邊說了什麼,也不管兩人表情有多怪,自己屁颠屁颠的追了他過來
等他們都入得房内,扒開一條門縫向外看時,宇文成都已收回了插在牆中的佩刀,重新坐在石桌旁飲酒,隻是褪了一件外袍,扔在地上
羅成則拿掉了發冠,青絲垂下遮了臉,依在人懷裡
後牆處尋迹而來的骁果衛有些已跟着翻過了牆頭闖入了内院,看到這幅場景,表情便如秦瓊此刻一般吃驚
“誰準你們進來的!還不滾出去!”
在宇文成都似乎怒不可遏的吼聲中,這些他軍法嚴苛帶出來的兵,便不管不顧的閉着眼向外跑去,這樣的驚慌失措,恐怕是這些天子嬌兵的生平少有
秦瓊壓低了聲音問道
“知節,你到底,跟他倆說什麼了”
“我就是給他想了個招,既最快解決追兵又能避免通匪嫌疑,一片好心啊!”
黑暗中看不清程咬金的臉,也知道他裝的一臉的無辜,其實根本是唯恐天下不亂
“你出的什麼馊主意,我表弟又不是女人!”
“那宇文成都也不喜歡女人啊”
“什麼?”
“我…我也是聽别人說的,他的親兵估計也聽說過,哎呀二哥,這效果不是挺好的麼,準沒事”
秦瓊輕歎了口氣,再從門縫向外看去,宇文成都已重新穿好了外袍,跟羅成說了些什麼,便急急的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