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斜眼瞥了下楚墨遲淋着雨的肩膀,道“這麼大的傘,王爺都能淋着自已,實在是有本事,不知腦子是丢了嗎?”
雖是這樣說着,但心中還是擔心的,這段時間趕路多有不便,大多時間都在荒郊野外,若是因此染了風寒,可不好解決,免不了些麻煩,弄不好還會更嚴重。
楚墨遲知道江染在關心自己,笑了笑,說着玩笑話:“我一見行言,心中就隻想着行言,哪裡還管得了自身。”
在調侃着自己,補充說道:“我身子硬,淋了雨無甚麼大礙,隻是行言身子弱,雨水寒涼,可萬萬沾不得。”
江染總覺得這話有些怪怪的。
便反駁道:“若是這麼說,王爺就是怪我喽。”
定是這樣的,江染想着。
“自然不是。”說着,臉上出現了一抹微微的笑。
他的行言果然聰慧。
竟會被反将一軍,這也是楚墨遲沒有想到的。
“這便到了嗎?”
隻見前方不遠處有一片圍着竹籬笆的院子,中間落着一間不大不小的竹屋,周圍全都是些尋常的花草樹木,旁邊還有些石頭堆砌着,已經爬滿了青苔,雨水從那屋檐一絲絲地落下,打在青石磚上,但看着并不雜亂,倒是錯落有緻。
“這裡住了人嗎?”江染見了,問道。
若是有人住着,他們便也不好闖進去打擾了主人家。
“這是那客棧掌櫃修的院子,不住人,專門用來賞景的,我們可以直接進去。”楚墨遲道。
他早就問好了,不然也不會帶上江染來這,他知道,如果這裡有人住,江染定不會來的。
“那便好。”
江染也便跟着楚墨遲進去。
這院子并未上鎖,那竹門隻輕推了便打開了,任何人都能進去。
江染先向裡走了幾步,楚墨遲也緊随着。
“有人打掃過的嗎?好幹淨。”江染掃了眼屋子的角落,并無灰塵。
“那掌櫃每日都會來坐會兒,日日打掃所以很幹淨,他好清閑,以前跟着我做事便是如此,我便命他來這,算着,已經六年了。”楚墨遲回憶起了些往事。
各地有許多探子都曾經跟着他上過戰場,有些年紀大了的或是傷殘的,有的人不願歸鄉,也有人無處可去,後來他便将這些人派到了各處,有的已是十年了。
江染誇贊着:“六年前就有這樣的心機,王爺是在厲害。”
說着一邊走進那屋子。
楚墨遲跟着在後收了傘,随意放在門邊靠着,也一同進了屋。
有些感歎地說着:“總要做些打算的,早他人一步總是不出錯,不然也到不了如今這地步,不過,的确過了很久了。”
江染先是環視一圈,看了下屋子的陳設。
看着時間很久了,隻有些書架子,還有些簡樸的擺件,門對面有個窗子,是敞開的,屋子中間有個小方桌,幾個竹編蒲團,桌底下墊張毯子,沒什麼花紋,隻簡單描了銀線,桌上還放着個沒點完的蠟燭。
江染緩緩坐下,特意沒關上門,單手撐着頭,看着外面的景色。
好生惬意,雨聲聽着并不心煩,倒讓人舒心,讓人可以忘卻一切的不悅,隻剩下祥和的甯靜,是他在京中時從未感受過的。
這片刻的時間,浮生偷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