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瑧摘掉落羽戀,上去輕聲叫了幾聲,意料當中的沒反應。
盤發和滿頭的珠翠紅石看得人不舒服,吳瑧上手小心摘掉。
外面雖然隻有兩個人把守,但到底什麼情況現在還不明朗,倒也不急着出去。
吳瑧掃了一眼,梳妝台上有一把梳子,兩盒胭脂,細碎的貝殼礦石頭飾,還有一把小臂長的直刀。
将她的長發披落下來,吳瑧忽然有點發毛,一擡眼,銀娘圓圓的雙眼透過鏡子直勾勾盯着她。
“銀娘!你清醒了嗎?”
隻見她緩緩擡手,拿起梳妝台上的直刀,去了刀套。
吳瑧牽起她,“對對,你拿着防身,既然醒了,我們溜出去看看。”
銀娘雙目無神地盯過來,吳瑧看她樣子又不太對,又喚了聲。
“銀娘?”
“笃。”
吳瑧下意識按住她的手,不讓直刀再深入身體。
意識不清的銀娘還在用力,吳瑧沒法子,隻好擡手打曲她的胳膊,把刀抽出來,用縛靈咒定住她。
這一瞬,銀娘難受得擰緊了眉頭,額心聚起一團幽藍色的靈力,好像要沖出她的額頭,這是受其它靈術沖撞的緣故。
吳瑧撤掉縛靈咒,擋住她要搶刀的手,肋骨邊的傷口疼痛發作,反而加速了思考。
“少,少夫人安?”
對方一聽“自己人”咒令,眼皮頓時耷拉下來,兩眼無神,默默坐回椅子上。
吳瑧有些吃痛,扶着矮床坐到地上。
身體剛重傷初愈還沒多大恢複,挨的這一刀子沒法完全愈合傷口,何況留着靈力還有更大的用處。
“你轉過身來。”
銀娘紋絲不動。
“少夫人安,轉過身來。”
椅子上的人腿一歪轉了半邊,命令沒執行到底,又一歪,直接轉了個大的,從椅子上滑下來,直挺挺跪在吳瑧面前。
“……”
剛想叫她先起來,外面走道盡頭又傳來腳步聲,換了兩個人。
吳瑧即刻念訣起術,強壓住銀娘眉心再度反抗的咒,同時用玉簡上的清靈咒幫她驅散緻幻術。
還差一會兒,腳步聲就要到門外,吳瑧手中術法未斷,扶着床沿到屋子角落。
銅鎖“嗒”一聲開了,剛好到解開緻幻術的最後關頭,吳瑧摸出一張空間符,但是沒法驅動。
這種情況隻有一種可能,這地方有更大型的空間術。
來人站在門口,并沒發現角落裡的人,大概見銀娘跪着有些詫異,這人說道:“少夫人安,請起身。”
銀娘于是乖乖起身。
“請随老奴來。”
銀娘乖乖邁開腿。
吳瑧靈力顔色很淡,加上新娘妝很濃,銀娘額心兩相對抗的靈力沒被發現。
眼看人跟着走到門口,吳瑧再使力,說道:“少夫人安,退回來。”
銀娘闆正地後退。
門外人彈簧似的探進身子,見到吳瑧大跳一步,“你你你。”
他身後還有個人,進門也問:“你怎麼受傷了,嘴上還挂着血。”
然後兩人一同反應過來:“闖入者!”
趁他們犯傻的時間,指尖泛出最後一道靈波,光起術開。
吳瑧扶着牆咳血,門口兩個見狀沖上來抓她。
“瑧!”縛靈術随言而出,把這兩個困在原地。
“你怎麼了?!”銀娘扶住貼着牆滑坐在地的吳瑧,用愈合術給她療傷。
“沒事,不小心中他們招了,你清醒過來就好。”
“我們什麼時候……”
封口咒出,那人嘴巴合成一條縫,嗯嗯哼哼。
手沒力垂下,吳瑧回看向銀娘。
“你怎麼會在這兒?”兩人一同問。
“你先說。”吳瑧道。
借着療傷的時間,銀娘長話短說。
芷期要她在岸上等,她便四處看看采藥,半路遇見天府城的一個女修,也是個藥修,要找斷意草救同門。
銀娘可憐她苦心,便幫忙一起找,哪知被南阖洞族的人盯上了。
尋藥途中偶遇另一個藥修,那人自稱常年跑海的野修,說知道哪裡有斷意草,然後她們就被騙來關在這個地方。
剛一個時辰前,騙銀娘來的那名修士說族裡選她與少主冥婚,她不從,後來就沒了知覺。
“瑧,你居然能找到地下來,特意來救我。”
見她熱淚盈眶,吳瑧不熱戳破,但還是實事求是道:“其實我救你純屬瞎貓碰上死耗子,湊巧了。”
“不重要不重要,好些嗎?”銀娘手心微微松開,見傷口不再流血,又取出丹藥給吳瑧服下,才微微松了口氣。
“沒事。”
“可你分明有舊傷,”銀娘說着淚眼蒙蒙,“為了救我被人捅了一刀,還動用這麼多靈力。”
被困在縛靈陣中的老者又嗯嗯哼哼,就差把“冤枉”兩個字用腳趾摳出來。
“旁邊那間關押着一個人,去認一認,是不是跟你一道被劫來的仙子。”
銀娘淚眼婆娑地點頭,扶起吳瑧,到隔壁一看還真是。
哐啷幾聲響,腳铐落地,銀娘一左一右攙着兩人出了岩洞。
牢外看守的兩人探着頭看向外面某個方向,聽見岩洞外的動靜齊齊回頭,見三個體弱病殘走出來,面面相觑看了眼,反應過來。
“站住!”
好在兩人也好對付,銀娘能輕松撂倒他們。
剛到門外,就見到更熱鬧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