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責?
錢阿毛酒精上頭,被人一鼓吹,頓時連自己是個什麼東西都忘了,滿腦子都是“李小芳配不上我”,恨恨地朝屋裡看了一眼。
從兒子死後,她一直在哭!
一個弱智而已,都說了以後再生一個就好……
哭得真煩人……
沒用的女人……
“你是一家之主,她應該聽你的,可是呢?”冉舟還在煽風點火。
“對,對。”
錢阿毛連連點頭,拿走鍋竈旁邊的挂鈎上懸挂的菜刀,面紅耳赤,朝李小芳走去。
“不用你,我親自來……”
李小芳依舊跪在兒子的屍體旁,垂着頭,不住地抽泣。
冉舟拿着電鋸,站在門口。
錢阿毛的狠毒超出他的想象。
原本他是打算說服錢阿毛和他一起對付李小芳,沒想到這人竟然要親自解決老婆。
他邊看邊搖頭。對自己相處多年的老婆都能下手,這位是真畜生。
然而預想中的血案沒有發生,就在錢阿毛準備下手時,李小芳擡頭,露出詭異的哭臉。
她聽着像是在哭,嘴角卻瘋狂上揚,雙目血紅,瞬間擡手扣住錢阿毛的脖子,令他青筋暴起,呼吸困難。
錢阿毛本就心生歹念,這下更是暴怒,毫不猶豫擡手就砍,把李小芳的頭削去蓋兒。
李小芳灰白帶血絲的腦花在空腔内蠕動,她卻絲毫不受影響,雙手依舊掐在錢阿毛脖子上,錢阿毛别無他法,隻能砍下李小芳的雙手。
随後,他仿佛發洩般,一刀刀砍在李小芳頭上。
鮮血飛濺,小女孩放聲尖叫,宛如報喪。
母親的血滴到兒子臉上,随後是破碎的腦花,正如之前被他嘔出的顔料。
在這出慘劇中,冉舟哼着歌,一步步走近小男孩的屍體。
小女孩從手指縫中看他。
電鋸在酒精和鮮血香味中劇烈顫動,切下小男孩的頭。
小男孩睜着眼睛,眼珠随他而動。
鬼不會因破壞屍體而死,今晚他還會出現。冉舟早就知道。他要阻止的,是李小芳“複活”小男孩。
他不知道小男孩“複活”會發生什麼,但他要完成任務。
而且不希望後續被李小芳纏上。
“看”到兒子被陌生人如此對待,李小芳竭盡全力掙脫恐怖的錢阿毛,揮舞着殘肢撲向冉舟,在他身上留下大片血迹。
察覺此舉無法對他造成傷害後,她把嘴張得幾乎覆蓋整個面部,狂暴地朝冉舟咬下。
然而沒能咬中。
病号服被污染後肯定不能穿了,但問題不大。
冉舟檢查過數據,确認生存時間增加了12小時,露出燦爛笑容。
“再見。”
他側過頭,對才清醒過來,噴吐着猩紅氣息的錢阿毛颔首,“祝您今後生活愉快。”
錢阿毛坐在血泊中,久久不能回神,突然拿着菜刀沖出去,外面卻已經沒有任何人的蹤影。
他跑到廁所門口,奮力朝樓下望,視線一點點尋找剛才那個人。
沒找到。
就好像剛才看到的慘白青年是從幻想中走出來的惡魔或者喪神。
這時,他身後傳來了熟悉的哭聲。
天色完全暗下來。
冉舟還了電鋸,朝一樓走。
夜裡開始起風了,可能會下雨。
102的門發出“砰”地一聲響,房東提着行李,鎖好門,準備悄悄摸摸離開,轉頭一看冉舟就站在旁邊,吓了一跳。
“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做聲!”
冉舟嗅到屋裡的香灰味,料想房東從死人開始就在屋裡燒香拜神,但也頂不住接二連三死人的壓力,準備跑路。
趨利避害,是人之常情。
“不做什麼,來問問你,這棟樓裡有沒有人會……巫蠱之術?”
房東驚訝地看着他:“你從哪裡知道的?”
“這你别管,反正我不會害你。”
房東語焉不詳地說:“你去問問阿華,他可能知道。他為了寫作,好像是專門研究過這些東西。不過他投的稿都沒幾個雜志社願意收,也不知道他研究得怎麼樣。”
線索到手,冉舟和房東告别後,朝敞開的101走去。
今晚的第二個任務是來垃圾堆“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