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實力對抗這些世家嗎?”
說罷,老鸨又伸手去抓沈施身後的桃福,“死丫頭,給老娘過來。”
沈施再次抓住她的手,随後向前折去,發出“咔嚓”的一聲。
一聲響徹舞樂坊的喊叫與扭曲的表情,足以說明沈施用了足夠的力氣。
她松開手,老鸨跪坐在地上,緊皺眉頭,用另一隻手扶着受傷的手,她望向身後的護院大吼道:“都站着作甚,趕緊給老娘上啊。”
“若沒抓住他,你們都不用在舞樂坊待下去了?”
從震驚中醒過來的護院們左右看看彼此,點頭後一齊向沈施逼近不過瞬間便到跟前。
季随突然橫亘在沈施前面,“且慢。”
護院們刹地停頓下來回頭望向老鸨,“愣住作甚,把那人抓住。”
下一秒舞樂坊門前的人散開,以劍影為首的一群人,沖進來。
“是左金吾衛司階,朱逢荥。”
朱逢荥是去年進士寒門中唯一官職晉升,沒有被官海吞噬,且從左金吾衛倉曹參軍擢為左金吾衛司階。
而這跳躍式的晉升既是因為其護駕有功,于皇家圍獵中,将長公主從虎口救下,更是他不怕死一路将與他競争的同僚比下去。
“舞樂坊究竟發生了什麼?居然驚動了金吾衛。”
老鸨瞧見是朱逢荥一改面色,誰人不知朱逢荥不近人情,雖說他隻是一介司階,可是他極其敬業,換句話說他就是死腦筋,容易得罪人。
不過也沒人敢因此而為難他,因為他身後有左金吾衛大将軍,周光武頂着。
周光武對于朱逢荥的性情甚是賞識,雖說他現在隻是司階,誰也說不準什麼時候他又晉升,要是他新仇舊恨一起算,如何是好?
适才趾高氣昂的老鸨對朱逢荥跪拜,惡人先告狀,聲淚俱下,指着沈施和季随。
“朱大人啊,您看看他們将奴家這舞樂坊糟蹋成什麼樣了。”
“還有奴家的手就是被那人折成這樣。”她提起軟綿綿受傷的手展示給朱逢荥看。
“奴家做點小本買賣不容易啊!”
朱逢荥轉頭對着沈施微微颔首,佝腰行叉手禮。
季随在沈施身後亦對朱逢荥行禮。
老鸨在幾人身上流轉,他娘的,原來這幾個人認識啊。
她被算計了!
她站起來,提起裙擺往後院飛奔,又立即被金吾衛抓了回來。
“大人,饒命啊!”
她試圖抱住朱逢荥的腿求饒,然而在半途之中被旁邊的人抓住了脖領,提了起來,連朱逢荥的褲腳都沒有沾上。
朱逢荥一行人風風火火地帶着老鸨走了。
“你們要帶我去那,我沒有犯法為何要抓我。”
在她的心底,完全不認為自己所做是錯的,她作為上位者,低下的倌人是她用錢買來的,自然應該對她逆來順受,任憑她打罵才對。
“你不認罪到了刑部自然有得你受的。”
“她是我花錢買來的,為何我打不得?”
任憑她如何歇斯底裡地叫喊,沒人再回她的話。
桃福瞄見老鸨的背影消失在街角,顫顫巍巍地從沈施身後鑽出來,跪在她前面。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桃福無以為報,若有需要桃福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沈施将她扶起來,又對着季随說:“先讓她去擦藥再審問罷。”
季随颔首,随後沈施讓男裝的朱顔将金創膏拿出來,又意識到自己現下亦是男裝,不方便為其擦藥,便拜托王萱穎來做。
沈施的金創膏自然是最好的,不到半時辰,桃福腫脹的臉頰便消下去不少。
這半時辰中,季随帶人搜查了一番舞樂坊,在桃福房中找到了通行牌,又從舍賬本中尋找出王伺與李振續字迹相同,應當是李振續幫王伺寫下的。
在搜查時,劍影趁着沒人問道:“少主,屬下有一事相告,金吾衛司階聽到您名字沒有過多詢問便過來,可要調查背後是否有人指使?”
當然有,那人就在不遠處。
季随沒想到沈施布的網竟然已經滲透進金吾衛,“不必。”
今日他既已警告過沈施,若她當真聰慧就應當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他季随也不是一塊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說來話長,還要從那天刀光去取人皮面具,回來才發現,他最喜歡的樹居然被人占了,那人還大大咧咧地躺在樹杈上,一番追蹤下才知曉此人是長公主的人。
而季随也大概将所有的事情串聯起來,隻曉得了沈施的目的。
“是。”劍影對于季随所說從不質疑。
他又補充道:“屬下去問過負責城南殺人案的仵作,對比其胸部被刺傷的痕迹,基本可以确認他與其他女子皆是死于同一兇器,身高亦如少主猜測一緻,為五尺七寸。”
季随在看到小瑤房間中出現男性的衣物時,心中就閃過一絲疑雲,突兀出現在城南的男屍,面目全非,數日後才被發現,卻始終無人認領,與此同時連日被殺害的女子,這兩者隐約有這千絲萬縷的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