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劉尚書求見。”
“讓他進來罷。”
“是。”
劉端火急火燎地進了内殿,還差點忘記行禮。
沈逸看在他這半月奔波的份上沒有在意這些細節,讓他直接彙報結果。
“陛下,微臣已經尋到劉思,此人已被微臣送至刑部。”
随後,他又從袖中掏出一張疊的方方正正的紙,翻來覆去才将其攤開來,雙手奉上。
張公公從他手中結過再呈給沈逸。
沈逸拿着折痕頗多的紙張,從上到下掃視。
“當賞,劉卿可有想要之物?”
劉端點頭哈腰,說這是他的分内之事,那裡敢想要什麼賞賜。
“陛下願意重用微臣,微臣感恩不盡,不過……”
原本他一直低着頭講話,現下擡起頭,谄媚地望向沈逸。
然而,張公公打斷了他的話,“陛下,可否讓老奴仔細端詳一番。”
沈逸将手中的紙張遞給他。
半響後,他小心地折起紙,退後幾步面朝沈逸跪在地下。
“陛下,地契上的印章是早年王家曾使用的。”
殿中莫名的安靜,劉端眼睛瞪大,不可思議地盯着張公公。
“老奴在宮中多年絕對不會看錯,若您不信,可找周大将軍與謝國公一辯。”
半時辰後,“謝國公,骠騎大将軍到——”
謝元義和周平威被請進内殿,地契在兩人手中皆停留片刻。
“國公與将軍可否認識此印章。”沈逸發問。
兩人對視後,周平威先一步說話,“啟禀陛下,此印章确為早年間王家所用之物。”
“不過王右仆射多年來恪盡職守,不見得是這般之人。”
這才提到王建赟,他人就已經候在殿外。
“陛下,王右仆射求見。”
王建赟不僅自個兒來了,還帶來另一個人。
此人一進來環視周圍後,便跪在地下,先是看着坐在高台之上穿着明黃色衣服的沈逸,被吓了一跳後,急忙移開視線盯着劉端。
而此時的劉端壓根沒看他一眼,反倒是一臉訝異地望着王建赟,隐約能看出他心中的疑惑。
反觀王建赟一臉淡然地擡手彎腰向沈逸鞠了一躬後道:“微臣聽聞地契之上竟然出現王家曾用章,甚是疑惑,遂親自前往刑部審訊劉思。”
他停頓片刻,偏頭瞄了一眼身後的劉思,他依然坐在地上,因為殿中有些悶熱而撸起袖子,甚至開始扯衣領。
他接着說:“哪知此人什麼也不知曉,反而行為舉止絕非世家子弟。”
“經過微臣的幾番試探下,此人身份存疑,更别提那份地契或許就是有人作的局,懇請陛下明鑒。”
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衣冠不整之人身上,他停下手中的動作滿臉驚恐,手腳并用地爬向劉端腳邊。
“大人,大人,您沒說要面見聖上啊,您不說小的在地牢中待上幾日便救我出來嗎?”
“求求大人,饒了小的的性命罷,銀兩我都不要了。”
“都不要了。”說着,他将手伸到衣服中,掏出了一個被裝得鼓鼓的布袋,一股腦地将所有銀兩都抖落在地上。
如今人證物證俱全,劉端隻能望向王建赟,可是王建赟從頭到尾都沒有看他。
他見李家的下場就應當知曉與虎狼為伴一步便是深淵,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
他仰頭長嘯,又重重地跪在地下,“陛下皆是我一人所為,劉思就是我。”
一步錯步步錯,他再一次看向王建赟,終于與他對上了視線,絡腮胡下的嘴角上揚。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人也在望着王建赟,從始至終,便是高台之上一直默不作聲的沈逸。
繼事發後幾日,王家不但沒有低調行事,反倒是準備起宴會。
公主府中。
“一切皆照計劃進行中。”
沈施擱置下毛筆,擡頭回應朱顔,随後将信紙提起,放在燭火旁邊,從頭到尾掃了一遍後,這起放進匣子中,喚移花來取。
“務必送至周府。”
移花如影離去。
朱顔:“公主,奴婢派人至胡人酒肆中探查,果然發現些線索。”
沈施計劃私奔的白日,有人見林尚儀進出王府,并且有人傳那夜王家養的死士出動了,不過這隻是一面之言,沒有證據,一般死士任務失敗所服用的藥物不僅能在短時間内毒發,更是沒過幾個時辰緻使屍身表面驟縮腐爛。
“倒是和我先前想得大差不差,幾日前讓王家吃癟真是便宜了他。”
沈施的視線轉移到桌上的信箋上,這是今日王家差人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