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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忒蕾斯隻得正色,她歎了一口氣。
“千年之前,你我之間做了個交易。你要我幫你規劃、整理你的力量所存放的具體位置。”
“而我需要你用你的力量帶我離開這個禁忌之地,冥時·德裡特斯。”她一揮手,将印有長生樹紋樣的契約書變出,上面清晰地顯示着她所說的内容。
冥時簡單掃了一眼。
契約書是真的,但是……
冥時一臉狐疑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如你所說,當年我的記憶并未失去,那時我會不知我的力量存放在何處?還需要你來幫忙規劃?”明明提前做好備份即可。
克忒蕾斯直視眼前的永夜之主,她的金色的眼眸中像是蘊藏着無盡的秘密,“因為你早已預料到千年之後的你會失去一切的記憶。德裡特斯,針對你的陷阱已經出現了。不,應該說是自萬年前就已經顯現了。你可以考慮是否要遵從與我之間的約定,隻是時間已經不多了。”
……?她現在已經有1萬多歲了嗎?那她還真是不得了的古董。
冥時有些不合時宜地想到。
“現在的你依舊強大,但是比起你即将面對的敵人還是差上一些。若是不把你全部力量取回,難有勝算。”
冥時不自覺地低語出聲,“是詛咒啊。”
“看來你已經感覺到了,就是詛咒。”
風雪不知是誰人的力量,大殿的地面已然結成厚厚的冰層,自空中落下的冰晶卻沒有落在殿堂中的兩人身上,像是有意的避開。
克忒蕾斯眼中的永夜之主的發絲忽然開始褪色,由黑夜的本源之色變化為格特勒永恒不滅的風雪,她那幽深的暗藍色眼眸也轉變為明亮如藍色寶石般的冰藍色,神情難掩倨傲、漠然。
身上暗色華服盡數蛻變為白色禮裝,精緻的雪白披風自她身後揚起。
她的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銀色的權杖,銀制物品将她的手燙的滋滋作響,她卻好似感覺不到一般,用它重重地敲擊了地面,地面的冰層立馬就出現了裂痕,一直延伸向了眼前之人,周遭風雪大作。
那人擡起雪色的眼睫,“我會送你一程。”
“……看來你是要與我一戰了,真是可惜。”
克忒蕾斯也褪下了臉上僞裝的笑容,變得有些詭異的冰冷,像是被殿中風雪所同化。
雪,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的身側忽然浮起了光亮各類的金色斑點,逐漸凝聚起來,在她身後形成了巨大金色日輪,晦澀難懂的字符穿插其間……那是咒語。冰晶隻是輕微靠近便已經被融化,它将周遭的雪花吞噬殆盡,面對着不斷靠近的冰雪它很是期待。
她腳下的冰層開始融化,她準備發動攻擊了。
冥時不屑地笑道,“想借用日光的力量反抗我……看來你已經做好送死的覺悟了,卡洛勒。”
她意外地取回了本名,血脈裡沉睡着的力量似乎正在蘇醒。
冥時手上的銀色權杖忽然變成了燃燒的火把,握柄上方是一撮正在燃燒着的金色的火焰,那裡亦承載着日光之力。
小小的一撮金色火焰面對着龐大無比的日輪的威懾卻也并不畏懼,與它的外表并不相配的是,它的溫度極低,冰冷無比,卻意外的能夠吸收一切與日光有關的東西。
冰雪已将此處封鎖……
你的契約我接下了。
“我的幻形,克忒蕾斯。”她緩緩念出她的身份、她的名字,“去到了永恒那裡,記得替我向先王問好。”
冥時意外地找回了自己的身份。可能是因為這過于特殊的姓氏。上面背負的榮耀令人深刻與難忘,且很容易讓人根據魔法書的相關内容聯想得到。
四周卷起了風暴,淩冽的冰雪被夾雜其中,隐約之間,一道光束在其中顯現。
“哦,我怎麼會忘記,在死去的那一刻,你将意識全無,這是所有血族死去後的結局,你将沒有機會替我去做那件事了。”
克忒蕾斯是個特殊的血族,她是唯一一個具有靈魂的血族。
面對強敵語言上的嘲諷與武力上的威脅,克忒蕾斯卻露出了不太明顯的笑容。
她的身後的日輪更為奪目,她像是打算耗盡自己的力量,又像是想要盡力一搏。
實際上她卻在心中暗笑,冥時真是個鬼才。這種時候做戲還做全套嗎?這台詞念的和自己在漫畫裡展現的别無二樣啊。明明剛才才更新呢,那麼遠都能瞟到?
【永别了,卡洛勒。】
【你身上原本就屬于我的力量,我就笑納了。】
冥時冰晶般的眼眸此刻盡是殘忍冷漠的神色,她那由羽翼幻化出的光劍于夾雜着冰雪的風暴中顯形的那一刻,天地盡數昏暗,一抹極緻閃耀的月光占據着所有人的視線,讓人無法睜開眼睛,巨大的壓迫感猛然爆發開來,讓血族們都難以承受這種壓迫。
若是貴族以下血統的血族在場,怕是會直接爆血而亡。
眼前之人的身體瞬間被刺穿,傷口撕裂擴散。
世界好像變成了空白色。
克忒蕾斯握住這沒入身體的劍刃,劍刃鋒利,割破了她的手。緻命的貫穿傷讓她無法自愈。
由她羽翼幻化的劍意外的溫暖,就像落在心上的月亮一樣。她輕輕擡頭,露出了微笑。身後熾熱的日輪難以阻擋這極緻的速度,永恒将是她的歸宿,而她卻笑到了最後,她即将步入輪回。
身體被這力量撕裂、擴散,最終化為虛無,留下點點塵埃。她的微笑是最後的道别,雖然眼前之人并不記得那些與人類交好的過往,而克忒蕾斯亦會遺忘現在與過去。
道不盡的遺憾,我們終将錯位。
摯友,我很想念你。我走了,别太想我……
在回歸永恒之前,她身上金光閃閃,正飄向了冥時·德裡特斯的身體,如先前所言,她正在回收自己的力量。
*
正如那不知名的預言中的内容進行着的那般,冥時·德裡特斯将要取走存放在禁忌之地裡的力量,隻是區别在于,并不是那封印中的力量。
深藍色封皮的魔法書重新飛回冥時的手上,再次打開,那裡卻隻有一片空白。
啧……“竟然被識破了。”
不知名者有些驚訝,第一局,是他輸了。不過……你也不會沒有破綻,親愛的。我為你準備的禮物可是依照你的喜好準備的,你也見過那個孩子吧?在不久的将來我将會在他的身上留下一個陷阱,誰讓……
你把你的部分職能借給了我呢?真是自大呢,冥時·德裡特斯。落在我的手裡,呵呵……我會為你準備驚喜的~
不過此刻他還不知道,事情有些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