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
不知是誰人的腳步聲回響在很是空曠的大殿上,此處隻有雪白的一片。
“……你來了,我的摯友。”
出聲者緩緩擡手接起了一片雪花,很冰冷,卻也很脆弱,它在接觸手掌的那一刻就就被掌心的溫度融化了。
“我并不認識你。”來人很是冷漠,對于眼前之人親近的語氣她視若罔聞。
“……是啊,你忘記了一切。真是可悲。”
……?
自醒過來之後還第一次有人在她的面前說這樣的話。
現在站在她面前的人正是這秘境的主人,克忒蕾斯·卡洛勒。
不過出乎意料的,她并不因為對方的話語而感到生氣,相反,她現在要處理另一件比被她人言語冒犯更為重要的事。
冥時的右手上突然出現了一本封面誇張的漫畫書,“這是你的?”雖然是問詢,但語氣卻是肯定的,她也并不是真的的詢問。
“嗯哼。”克忒蕾斯輕哼,“摯友,喜歡我為你準備的禮物嗎?”
……
“禮物。”冥時輕笑,“真是不錯的借口。”
“你想用這可笑的東西誘導我順着你的計劃去進行?”她手中的書籍突然飛起自空中自行翻起頁來,直到停留在某個特别的書頁。
上面描繪着一個血紅色複雜紋路的巨型封印。雖是漫畫書,但此頁卻将封印畫的極為寫實,很顯然這頁的内容原本不是這樣的,這隻是藏在書頁下的真實内容,冰山一角。
“你還是老樣子,我的朋友。”
冥時沒有詳細說明自己的想法,克忒蕾斯也沒有說的更多的話語,卻也沒有否認,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笑意。
不過冥時的笑意隻浮于表面,未及眼底。她絕美的面龐上浮現的盡是血族難以掩蓋的本能,漠然。她冷漠地看向對方那雙金燦燦的眼眸。
“這是現在正在進行的事,你想插手未來,可是你卻不能離開這個禁忌之地,真是可悲。”她有些意外地将嘲諷的話語奉還給對面之人,她似乎對于之前的冒犯耿耿于懷。又或者,這是從她骨子裡透露出來的不容侵犯高傲的本性。
克忒蕾斯對于奉還回來的形容并未生氣,雖然這确實是她的痛點。
“是的,我是有求于你。我知道我的摯友一定會來找我的。你看,蘇醒過後的第一站不是來到我這裡了嗎?”
她的話音落下,此處的風雪大作,似是風雨欲來,冰晶從空中飄落,似是來自格特勒的風雪想要将此處埋葬。
明明在這人踏足這裡之前還是晴天。
……
禁忌之地,封印着冥時的力量。
她剛到這裡的時候就有感應到這裡封存着她部分的力量。隻是她并不着急取回,所以她先去休眠了一會。
随着這本誇張又少男心的漫畫書下隐藏的内容的浮現,根據相應的線索拼湊的路線圖,可以收集到自己全部的力量,内容她已經确認過了,都是真實的。
可是很顯然這些力量是自己自願給出去的或是親自封存的。盡管不知道自己由于什麼原因會做這樣的事,自己究竟是誰?又為什麼會失去記憶……各種各樣的問題接踵而來。
漫畫書上所記錄的這些人物與自己又有什麼關系?這終究是她人的命運。
于這些人物而言,時間确實很緊迫。
……
“漫畫書”正處于連載狀态,也就是說,這裡所展現的是書中人物部分的命運,已經展露出來的是正在發生的。
于她而言,這一切都無所謂。
她最不缺的就是時間。血族有着近乎無限的生命,她可以慢慢探尋她想要得到的東西。
克忒蕾斯故意引導自己來見她,她卻也如她所願,親身到訪了。
……是因為,有趣。
而獲得她拜訪的人,需要提前準備好應該支付的代價。
克忒蕾斯提起華麗的裙擺向着冥時·德裡特斯行了個優雅的緻意。于空中飛舞的冰晶并沒有落到她的身上。
“親愛的摯友,雖然我不喜歡那個小鬼頭,但畢竟他是你的兒子。他的封印在我這裡是個大麻煩,而封印的時間快要過去了。真是的,明明是你的兒子卻學藝不精,才過去了一千年封印就要松動了。”
那是個極少見又限制頗多的封印,封印者本身不僅需要見多識廣,還需要有極強的實力以及能量,以此來維持封印的能夠正常運行。
這種消耗巨大的封印能維持一千年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也需要支付高昂的代價。
艾特爾空有年紀和學識,力量上還有所欠缺,他曾經被封于冰中很久。在那裡,他無法攝取到能量去修習魔法。能做到這一步,對于一個稚嫩的血族已經是不易,不過相比于冥時·德裡特斯确實差的很遠。
冥時輕笑出聲,秘境的主人會擔心在自己的領域中的封印到了時限?别太敷衍了。“真是有意思的借口。有求于人就拿出你的誠意,克忒蕾斯·卡洛勒。”
她遺忘了自己是誰,在見到秘境之主時卻毫不意外的将其認出,她的身上有着自己的印記。
血族一生隻能留有一次的印記,出現在了克忒蕾斯的身上。
很少會有人在純血血族同類的身上留下,因為純血的抵抗性很高,這種魔法往往難以成功,且沒有留在人類身上更有意義。
人類可以轉世,印記的作用就在于——人類死亡轉生後,血族依舊可以找到她。換句話說,那就是:死也不放過她,不論緣由。
而少數留下在純血血族身上的,這兩個人多半都是仇敵。血族本性自私冷血,很難會決定與她人共享自己的力量。
……
印記一旦覺醒,印記另一端的人類或是血族可以使用印記主人的力量。
被毫不留情戳穿并被點出大名的克忒蕾斯很無奈地将浮現在空中的漫畫書召回到自己的身邊。
這其實是一本魔法書。
她拍了拍手,誇張的紙質封面瞬間就變回了很樸素的深藍色羊皮紙,“如果東西不夠獵奇,又如何會吸引到你的目光呢?”
“本來以為你會先問問那小子的事,你估計已經不記得他了。沒想到你是一點也不關心。”
……冥時自動忽略了對方故意轉移自己注意力的話題。
“你都把書投放到我的身邊了,就算是封皮不夠誇張,我又怎會注意不到?”
“有什麼想請求我的,就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