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嘟囔些什麼?叫我的名字做什麼?”從這個穿着奇怪衣服的人類的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像是貓咪被逆着順毛一樣。
優諾沒有在聽,她記起黑發同伴提起已經失蹤很久的母親時語氣充滿了敬畏與激動……也想起自己在面對那個疑似艾特爾母親的血族時自己的驚恐。
與艾特爾對峙的動靜并不小,但是與之前的情況一樣,依舊沒有人前來打擾。
既沒有士兵上前查看問詢,也沒有侍從穿行小心問候,記憶的主人更是沒有露面,空蕩蕩的長廊上好似隻有她們兩個人。
優諾決定冒險賭一把,她要在記憶世界中喊出它主人的名諱來擺脫困境。
這将是一場豪賭。
說不定對方會直接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而後冷眼旁觀地看着她被艾特爾殺死…畢竟于對方而言,自己是個毫不相幹的人類。
又或是會直接動手除掉她,隻是這樣的話艾特爾可能也會跟着她一起死掉……
優諾要賭,賭那個人當初沒對自己動手的那個原因,也在賭自己的死亡真的會威脅到艾特爾。
……
白發血族看似百無聊賴,但優諾知道,她的一舉一動都被對方看在眼中,她并沒有把握在使用其她手段時,自己的速度能比得上這個王族的吸血鬼。
她深吸一口氣準備大聲喊出記憶主人的名諱!正巧這時,她身側的手機響了。
“激烈的音樂聲”
又是…這麼湊巧,就像那時白發女子站在優諾身後時,她接通的那通電話打斷了即将要發生的可怕的事情一樣。
還是那個将她從第二個清晨睡夢中吵醒的,激昂無比的機車電子鈴聲,令人聽着心安。專屬于黑發同伴的來電鈴聲在這空蕩的長廊中回響。
“……”
艾特爾:?
“哪來的樂隊?你們人類的風俗還真奇怪,居然還在臨死前找來樂隊給自己慶祝一下。這就是所謂的儀式感嗎?”
艾特爾先是一愣,随後又有些疑惑。
他現在在女孩對面,沒看到她的身後有人,難道是在他的身後?
這樣的音樂不可能是一個人能完成的演奏。
優諾看對方四處張望的模樣突然意識到,這個家夥雖然是個吸血鬼,但看起來年紀不大的樣子,她真的不能忽悠忽悠他嗎?
她清了清嗓子,率先開口。
“咳咳!”
“我明白,吸血鬼都是很沒有見識的,畢竟你們連手機都沒有。真是可憐呢,竟然連這點樂趣都不能獲得。”優諾邊說邊配合着點了點頭。
“……”這個人類為什麼忽然輕松了起來,她不懼怕死亡了嗎?
看了眼手上的沙漏,大約還有三十秒。
艾特爾:……等一下,他剛才是被嘲諷了嗎?
“你這個人類說話怎麼這麼刻薄?你倒是有見識,那你說點我不知道的事。”艾特爾不太高興,但還是保持着風度。
優諾将空閑的手伸進自己的兜裡,拿出了一個“盒子”,此刻它正在震動,還發出了激昂的音樂。
!
這…确實是沒有見過,這個盒子裡竟然可以發出一整個樂隊配合演奏出來的音樂!?
艾特爾調整着自己的表情,如果擺出震驚的表情豈不是在打臉自己顯得真的沒有見識?
他努力地不讓自己露出驚訝的表情,但是微微上揚的眉毛和有些圓的眼睛還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靜。
看見手機果然吸引了吸血鬼的注意,優諾暗自松了一口氣。
“時間還有一點,現在在給你表演一個你從來沒有見過的。這個盒子裡能發出音樂,自然也可以發出人的聲音,你想聽聽嗎?”
不待對方同意,趁着自動挂斷倒計時的尾巴優諾按下了接聽鍵。
……音樂忽然停止了。
有聲音傳了過來。
有些耳熟。
“優諾?怎麼這麼長時間才接電話?”
少年忽然瞪大了眼睛,這個聲音……
雖然盒子裡傳來的男聲有些低沉,但是音色相近,很難說不是同一個人。
所以,盒子裡這個人是未來的自己。
艾特爾猛地看向眼前的人類女孩,他準備不再耽誤時間了,必須快點解決她!!不能讓未來的自己找到印記的契約者!!!!!!!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地緊迫感。
手中瞬間凝聚了一道很強的風刃準備對女孩痛下殺手。
而趁着對方分心時,優諾已經舉起手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舉槍的手有些微微顫抖,但是此刻她不能有半分的軟弱和退縮。
她不能讓吸血鬼看出自己很緊張。
“如果你敢靠近一步我就自殺,我會帶着你一起下地獄。”
“你!你竟然敢這麼做!?”
女孩挑眉,“不是你讓我選擇的死法嗎?那我就選這一種。”她…賭對了!
“!優諾,你那邊遇到危險了嗎?”記憶世界之外的人無法聽到記憶世界裡幻影的聲音。他聽到了女孩的話語,現在竟然已經到了威脅生命的地步了。
“……”但是記憶世界裡的人物能聽到嗎?很明顯黑發艾特爾想到了這一點,他并不确定。他在斟酌要用什麼說辭才不會激怒危險源。
感受了一下跟班的位置,隻要再突破這薄薄的一層,他就可以直接抵達跟班的身邊了。
因為情況的緊迫便沒來得及顧及其她情況,因此他沒有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
“他要過來了,是我的同伴,你想要見見他嗎?”優諾暫時無法把精力放在手機的通話上,她要面對面前這個難纏的家夥。
艾特爾可能會與記憶世界中的自己融合。
……
眼前的吸血鬼忽然想到了什麼,莫名露出了一個笑容,露出兩顆小尖牙,他笑得很開心。
“你的同伴是未來的我吧?”
優諾意外于對方的敏銳,但是她撐住了自己的表情,臉上隻留有冷靜的情緒。
現在能救她的也隻有她自己。
她在等待對方接下來的說辭。
“如果他與我見面,你确定他不會親自動手除掉你嗎?畢竟我們可是同一個人,我的殺意你不是感受到了?”
“你不要謎語人,有什麼話就直說。”
白發血族并不知道記憶世界的情況,隻以為那人是“未來”的自己,但因為有時空的限制,這個時間裡隻能存在現在的自己,且是唯一,對方大概率會與自己融合并失去記憶。
聽到對方反常的問題,優諾此刻有些不合時宜地想,眼前這人真像是一個有問必答的NPC,可以幫她解決很多疑惑,甚至還能智能補充。
如果不是現下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就好了,那她現在肯定直接躺平,跟在向導的身後等着對方帶飛。
……
艾特爾·德裡特斯看向眼前這個人類,她握着武器的手輕微顫抖,可以看出她心底的不平靜,眼神卻是極為矛盾地充滿了堅定。
啧,是在害怕槍會走火嗎?
……槍是什麼?他怎麼會感覺這個東西會傷害對方的生命威脅到自己?
腦中好像多出了什麼奇怪的概念。
算了,這就是她們之間的最後一面了。
血族不再多言,淩厲的風刃瞬間被打出直逼眼前的獵物。
既然能夠威脅到他那就處理掉。她的槍法快不過他的風刃,先把她持槍的手打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