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前
年僅五歲的女童被亞瑟分家确定為“完美載體”。亞瑟決定将情報上報給公會。
正在衆人商議具體安排如何落實之時,意外發生了。
急促的電話鈴聲傳遞出了不妙的信号。
“嘟嘟嘟——”
【快速接通】
“有血族闖入了亞瑟分家,元老大人的丈夫戰死。”有人正拼死向外傳遞消息。
“優諾小姐本人生命危在旦夕!”
“一群吸血鬼闖入……啊啊啊啊啊!!!!噗呲——”
血液的噴濺聲是最後的絕響,報信者被一擊緻命。不知道是被砍斷了脖子,還是被人洞穿心髒,她最後沒來得及發出任何聲音。
電話被人優雅地挂斷。
接到線報,公會當即抽掉了精銳前去現場。
踏着夜色,星夜兼程,亞瑟女士趕回表妹的舊宅。
沿着階梯向上,獵人們皆向她俯首,以示對這次不幸的默哀。
蠟燭逐階放置,點亮長明,亞瑟女士的表情平靜,似是已經習慣這類事件的發生。哪怕是丈夫離世也沒能令她展現出痛楚,她神情與往常無異,獵人們的心中不由得升起敬佩之意。
想來元老大人的心中是極為悲痛,除了女兒和丈夫,亞瑟家族的其她族人所剩的不多,元老大人也不知道送走了多少人。
……
她們這些人也曾參與過多次事件的調查,上次還是為了這莊園的主人。
根據儀器檢驗,階梯上留存的是半血的“遺體”——那些黑色的灰塵。
動手之人很利落,周圍血液噴濺很有規律,出血量很少,幾乎是一擊緻命。
她們或被輕易割開了喉嚨,又或被精準地洞穿心髒,就像是最後的報信人可能遭遇的死法。還有的……
“是爆體而亡。”獵人将異常記錄下來。
血量與灰塵量對不上。
而案發現場隻留下了唯一一具屍體,那就是優諾的父親,而優諾小姐不見蹤影。
輕觸拇指上的紅寶石戒指,亞瑟女士能夠感覺到女兒此刻并無性命之憂,垂眸注視死去愛人蒼白的臉,她緩緩彎下腰,像是往常一樣勾起指節輕蹭對方的眼睫,眼前之人卻再也不會像往常那樣,悄悄動動眼皮假裝沒有醒來。
“再見了,我的愛人。”
他再也不會睜開眼睛了,她深知。
附耳輕語:“之後的一切都會依照預設中進行着。”
“而你,死得其所。”
衆人沉默地記錄着元老大人輕輕擁着單膝撐地始終不肯倒下的丈夫,她那暗紅色的風衣這殘酷場景中唯一的亮色。
破碎的玻璃被人踩得吱吱作響,獵人輕聲撤離,将房門關上。
把最後的時間留給元老大人……
“歐瑟大人。”獵人們碰上往樓上走的諾蘭,她們快速下樓集結并向對方行軍禮。
隊長開口:“亞瑟大人正在與她的丈夫道别。”
諾蘭點頭表示了解,吩咐:“去檢查一下其餘地方,仆人消失的很不妙。”她發出指令,“再着重調查一下最後死亡的報信人。”
“是!!”獵人們又行一禮,退了下去。
注視樓上,有人發出感慨。
“真是令人悲傷。”諾蘭評價道,“被神明詛咒的家族。”
仆人和雇傭者的屍體則被随意折疊放置在了樓下的儲藏室内。
有人被劈成了兩半,有人被砍掉了頭顱,還有人被吸幹了全身的血液。
她們被收納在狹窄的小櫃裡,無人問津。
血水流了滿地,都是人類的血。
那個報信的獵人卻不在此列。
屍體不會是人類獵人歸類存放,應是那些半血在殺害人類之後的刻意舉動。
優諾小姐此刻卻下落不明,生死未知。
*三樓
周圍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迹。
有限的空間内,人類沒法将技能盡情施展而不破壞屋内的任何家具。
“窗戶都壞掉了。”
風席卷了室内,将裡面吹得亂七八糟。
這些半血死在了書房前,灰塵灑落了一地,沒有鞋印留痕。
她們像是在人類的書房裡尋找什麼,在退出時遇到意外被人處死在了這裡。
再向前多走幾米,就是亞瑟女士的丈夫死亡的那個房間。
小優諾也是被人從這間房間帶走的。
“會是内鬥嗎?”長廊上有人念叨着,将這些情況記錄在冊。
“應該是的。”她自問自答。
據測算,出手之人應該純血血族,與這些人分屬三派。在半血動手前随意發動血脈壓制,使半血的動作陷入停頓。
總共有三波人:殺死優諾父親搶奪優諾的人,翻找“完美載體”資料的人,和殺死前二者帶走優諾的人。
前兩波人之間發生過推搡,她們之間的痕迹曾經在牆壁上留下過。樓下的傭人大概率就是被這些人殺害的。
負責屍檢的獵人将屍表檢查的内容記錄檔案,人類的死亡時間要早于半血變成“灰”。
盡管在觀念上有分歧,但在虐殺人類這一點上這些半血們達成了共識,并分别享用了這些人類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