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吹來一陣暖風,那風暖洋洋的,吹得整個人都舒暢了不少。
季染臉龐旁的發絲随風飄動,更添了幾分妩媚。
“好,我覺得容家極好,可這小容大夫......”
聽着妗子說人家家裡的情形,她不難猜出,能左右小容大夫婚事的人必定是他自己,而他之前看不上那些女子,如今又怎麼會看得上自己?
她實在是有些怕,怕心中的希望落空。
柳青豆站起身,把凳子挪到季染旁邊,坐下拉了她的手,随後盯着季染的臉瞧。
“傻姑娘,你都不知道你這模樣有多勾人,到時候見了那小容大夫,他保管走不動道。就算他是個不為美色所迷的君子,咱們多跟他見幾次,他總會喜歡你的。”
聞言,季染輕勾唇,她知道自己是個美人,但她還是有些怕。
可容家提出的條件卻十分誘人,她覺得自己或許可以試試,哪怕小容大夫并不喜歡她。
無論什麼事,總得做了才知道行不行,不試試怎麼知道?
“妗子,那小容大夫的事,您可還知道具體些?”
既然決定要做,就要做好,她至少能夠做到了解小榮大夫,才能投其所好。
聽到季染這般問,柳青豆和胡蘭香就知道她這是動了心思,也都跟着在臉上蕩漾着笑。
“我知道的也不算多,隻知道小容大夫名叫容辭,他醫者仁心,也不嫌棄鄉下的窮人,時常到鄉下給人診脈看病。”
“到鄉下給人看病?”季染眼睛微閃,這倒是個好機會。
若是她能夠在小容大夫到鄉下時,‘偶遇’對方幾次,讓對方對自己加深些印象,或許機會能夠大些。
“妗子,你可打聽過小榮大夫何時到鄉裡出診,一般是去何處?”
“你說的這事,我也打聽了,說是他初一十五會到鄉下幫人看診,如今看着倒是馬上十五了,估計會到咱們這裡來,要不就是隔壁的桑溪村。”
胡蘭香緊跟着詢問:“那咱們要不要跟容家人見一見?”
“你說的這事,我也問過,當時媒婆就說,若是兩家方便,那回頭就約着見一面。”
“那咱們這邊就先跟媒婆說一聲,讓她挑個好日子。”
說着,胡蘭香就作勢要拿銀錢,她這動作被柳青豆看在眼裡,對方急忙制止。
“蘭娘,你這是幹嘛?”
“請媒婆不得花錢?嫂嫂幫我拿給媒婆......”
還沒等她說完,柳青豆就有些不高興地道:“見外了不是?咱們一家人哪裡能說兩家話?你們娘倆也不容易,這錢就由我和你哥哥幫忙出。”
胡蘭香和季染孤兒寡母,家中又沒個男人,平時也隻能靠賣些繡品和山貨為生,日子過得勉強。胡勇和柳青豆時常幫扶,才算是衣食無憂地過了這麼多年。
但胡蘭香知道,兄長和嫂嫂也過的不容易,如今胡家兩個外甥都已經成家,日後必定是要分家的,到時候兄嫂若再這般幫扶,恐怕那兩個外甥媳婦就看不過眼了。
她也該自覺些才是,隻要閨女嫁了,她也能心無挂礙了。
“這...嫂嫂,你們也不容易,若是有了孫子孫女,孩子立業都需要用錢呢,我可不能收。”
胡蘭香趕忙推拒,但她卻仍舊推不過,最後還是将錢收回。
在旁邊看戲的季染還順便去廚房裡洗了一大把泡兒,這些年,她不知道見過多少次母親和妗子推拒東西的場景。起先,她還會上去幫一把,如今卻是不願。
原因無他,不過是知道自家的情況罷,沒有舅舅家的幫忙,她家如今可過不了這麼安逸,除了面對現實,她其實也不知道要如何應對。
等到兩人争執結束,季染便道:“娘和妗子要不要吃些泡兒,這泡兒可香了。”紅白色的泡兒裝在竹制的筲箕裡,看着就極其可口。
四月份的野果很多,有白色鮮香的野草莓,各種各樣的紅色泡兒,長在田埂和草叢下。這是她今日去河邊時摘的,河邊長了一大片泡兒。
“還是咱們山裡的泡兒不錯,我都沒工夫去摘。”
說着柳青豆拿了一大把白色的草莓泡兒,甜香味瞬間就在口中蔓延開來。
“真好吃啊,也就隻有咱們鄉下地方才有這些,那日去到城裡,我竟見到有人賣山裡的野果,看着還沒染娘采的果子好。我上去一問價,哎呀!你猜猜多少錢?”
“多少?”胡蘭香也抓了一把泡兒在吃,泡兒的味道一點也不輸那些果子,甜滋滋的。
柳青豆比了個數字:“足足要十文錢一斤,他們怎麼不去搶,這都快趕上肉的價格了!城裡人也不知道如何了,竟還迎上去買,也不嫌貴。”
說起這個,柳青豆就一臉鄙夷,那人賣的野果看着像是山杏,看着個頭不大,估計不咋好吃。
聽到柳青豆說的這些,季染立時就有了主意。
她側頭詢問:“妗子,您看我拿這些東西去城裡賣着試試?若是真能賣上這價格,家裡或許也能添些進項?”
她或許還能順道去看看小容大夫如何,若真如妗子說的那般,她先在人家面前混個臉熟也使得。
哪知,還沒等柳青豆回她呢,胡蘭香就不贊同地道:“你怎好抛頭露面去街頭做買賣,一個姑娘家家的,這樣不好的。”
母女倆如今日子過的拮據,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胡蘭香不願意女兒抛頭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