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者?”蘇沐冷笑了一聲,眼神沉了幾分,諾諾是第三者不假,但自己這個“原配苦主”可沒有追究她,哪來的“正義使者”啊。“我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當天我也在現場,我懷疑這是一起試圖拐賣婦女的案件。”
同事被她的氣勢吓了一跳,下意識擺擺手:“哎,别這麼大反應嘛。我們當然知道他們說的不太可信,但問題是,确實沒有更有力的證據證明他們另有所圖。”
蘇沐用力抿了抿嘴唇,“查,唐哥你去查查監控裡這個面包車”她把手中的資料遞給同事,又對另一個人說到“小王,你聯系一下諾諾,就是那個受害者。”她想了想,又說到“老翟,你查一下案宗有沒有類似的治安報警案件,以及近幾年來的所有婦女失蹤案”
同事愣了一下:“現在?”
“對,現在。”蘇沐的語氣沒有商量的餘地。
一個小時後,蘇沐在會議廳見到了諾諾。
女孩坐在窗邊,手裡捧着一杯熱水,臉色比她印象中的要好很多,但眼神裡仍然殘留着驚懼。看到蘇沐進來,諾諾連忙站起身,眼神複雜地看着她。
“韓警官。”諾諾低聲說道,“謝謝你救了我。”
蘇沐看着這個小姑娘,現在萎縮的樣子,沒有當初見自己時的那股嚣張,想起她才十九歲,心裡不由得歎了口氣。她坐下,直接道:“諾諾,詳細說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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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很快就有了進展,“這夥人的面包車是個套牌”查車牌的同事很快回來了。
另一名同事也走進辦公室,“我查了一下總台的報警記錄,真有幾起類似的案件,其中有兩起沒有得逞,小姑娘也沒追究後續就這樣放過去了。”邊遞給她一疊文件,“這是最近幾個類似的案件和失蹤婦女的資料。按你說的,确實有一些相似之處。”他語氣中充滿了敬佩,“韓霆,你真厲害,能想到這些。”
蘇沐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接過文件,心中卻是一陣得意:看來自己也有做警察的天賦啊!她快速翻閱着手中的資料,眼睛一亮——果然,幾個失蹤案和諾諾案件在細節上高度相似,與諾諾年齡和特征相似,最重要的是,她們也是以比如逃婚、第三者、離家出走等各種感情糾紛的借口被人從街頭綁走。
“可以立案調查,先找到這兩個沒被綁架的受害者詢問一下基本信息”她的眼睛閃爍着自信的光芒,雖然她現在的身份讓她陌生,但能發揮她的智慧,讓她有種從未有過的成就感。
“我們還應該把這種拐賣手段公之于衆”蘇沐望向窗外,作為媒體人的敏銳嗅覺讓她突然心生一計,“我們可以聯合電視台做個專題報道,告訴更多的女性,讓她們提高警惕。”
“對啊!”一位同事立刻附和,“同時也要告訴觀衆遇到這種情況要及時報警或者伸出援手。”
“那就這麼定了。”蘇沐果斷地下了決定,“馬上聯系宣傳科和電視台,做一個采訪和深度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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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台的會議室裡彌漫着一股緊張的氣氛,工作人員們圍坐在圓桌旁,商量着節目細節。這次節目要和公安局合作,報道關于婦女綁架拐賣的案件,原本心情複雜的韓霆,比起家長裡短的情感糾紛,顯然更适應這種刑事案件,氣場自然而然地就多了幾分冷靜與沉穩。
大家準備散會時,諾諾突然低着頭走到韓霆——也就是蘇沐的身體面前,聲音低得像蚊子:“蘇沐姐……對不起,之前的事,我真的很愚蠢。你說的對,我做第三者早該想到這一天的,我和沈...沈一帆已經分手了。他完全不愛我。”
蘇沐微微一愣,眸子深邃,通過諾諾短短幾句話,他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但他無法以蘇沐的身份說原諒與否,隻能依舊保持着蘇沐慣有的溫柔。
“都過去了”他淡淡地回應,口氣平靜得像秋水,“你也忘了吧,以後好好生活。”
諾諾的眼睛微微一紅,低頭不敢看他,似乎有些愣住了。她本以為蘇沐會大發雷霆,誰知一番話讓她更覺内疚。眼眶紅紅的看着蘇沐離開。
韓霆推開家門時,蘇沐正在廚房切土豆。餐桌上擺着洗到一半的青菜,不鏽鋼盆裡的水珠沿着桌布往下淌。
“我今天遇到那個諾諾了”韓霆把車鑰匙扔在鞋櫃上,“她和你..和我..道歉。”
蘇沐把案闆上的土豆絲掃進玻璃碗,開火倒油:“把蒜剝了。”
抽油煙機的轟鳴聲裡,韓霆提高嗓門:“你什麼意思啊,我可什麼都沒說,我也沒替你原諒她。.”
“我根本沒有怪過那個女孩”蘇沐突然關掉竈火,平底鍋裡的熱油還在滋滋作響,“我和沈一帆也談不上有什麼感情,沒有感情就算不上破壞感情。”
韓霆捏着蒜瓣僵在原地。他記得高考完的那個暑假,他看到她拿着玻璃碎片指着自己脖子的樣子,他以為她會恨世界上所有第三者。但此刻她卻熟練地往鍋裡撒了把蔥花,香氣瞬間沖散了回憶。
“感情從來都不是從外部破壞的”蘇沐翻炒着土豆絲,鏟子磕在鍋沿發出清脆的響,“隻會從内部破壞”她扭頭看着韓霆發怔的臉,“我早就認清楚了。”
醬油順着鍋邊淋下去,褐色的痕迹滲進土豆絲縫隙。蘇沐把菜盛進印花盤子,忽然笑了一聲:“還得謝謝那姑娘,又讓我知道了付出真心也沒什麼好下場。”
韓霆直直地看着她把菜端上桌,玻璃幕牆透進的陽光恍了他的眼,也照在穿着不合身的圍裙的自己的身上。
“愣着幹什麼?”蘇沐把蒜瓣扔進垃圾桶,水龍頭沖掉指尖的泥漬,“吃完飯還得商量一下咱倆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