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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月然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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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見恩家中經商已久,雖從未讓他接手,也未曾有過相關培養,但他多少對求人辦事耳濡目染,并小有心得。比如他求林停晚辦事,便給他錢,一個小小下人,沒有錢解決不了他的問題,自己手握一百一十兩,随便給他十兩他肯定就美的找不到北,先以吃喝享樂順暢其心情,再不經意又十分刻意地将錢給到他手中,到時候不愁他不帶自己尋人。

至于對付何闊山,此人過于滑膩,看上去像是混迹官場已久,但是行為舉止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小人得志感。本着誠心換誠心的樸素原則,黎見恩一聽到何闊山要幫他尋人,好話都說不出一句,硬是連喝一壇酒。

第二天之前滴酒不沾的他頭痛欲裂,抱着頭滿院子亂跑。林停晚見此奇觀,伸了個懶腰神清氣爽地問:“黎捕快晨練呢?”

黎見恩左手捂頭,右手抱着劍,呼哧呼哧地回應:“林公子早!我醒醒酒,昨晚真是見笑了。”

一整晚都在關注自己虛弱的脾胃和喜怒無常的主子的林公子壓根就沒見到昨晚他的現眼行為,很難笑出來。

隻見黎見恩拐了個彎跑向林停晚,後者似乎想起什麼,一陣不詳的預感,但是後退已經來不及了,于是他硬着頭皮迎上黎見恩滿懷期待的眼睛:

“林公子,錢糧充足,是否可以上路了?”

林停晚此刻根本不想上路,于是他反問:“這個劉牧對你來說這麼重要?”

黎見恩似乎沒有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想了一會回答:“你知道的,我出生在商賈世家,但是我從小對經商掙錢并沒有興趣,反而是對破案尋人、伸張正義的事情頗為喜歡。前幾年萌生了去做捕快的想法後差點沒被家裡打死,将我關了許久禁閉。我一直未曾妥協,照舊習武鍛煉。

好不容易終于離開家在外地謀了個差事,卻一直籍籍無名。衙門内的上級同僚私下打聽我出身後都不敢讓我幹太危險的活,隻是派給我一些家長裡短、雞毛蒜皮的小打小鬧,好不容易從旁人手中接過一件‘大案’,我一刻也不敢怠慢,如今終于有了頭緒,自然是關乎正義的頭等重要大事。”

這樣一腔的熱血差點感動了林停晚,他估摸着日子含混道:“再過幾日便動身。”

“林兄,我算好了,後天是個黃道吉日,最宜出行,不如……”

“何事如此着急?可是老兄我招待不周才這麼急着走?”

說話間何闊山揣着手走過來,他身前還有一言不發的郁熠朝。何縣令笑呵呵地拉過黎見恩:“黎捕快果然身體強勁,昨晚好酒量,一壇下肚仍是談笑風生,今日起的真早啊,我這吩咐我那婆娘煮的醒酒湯還沒做好,黎捕快都晨練完了,真是失禮失禮。”

聽聞一縣之令的正尊夫人竟然親自下廚給自己熬醒酒湯,黎見恩感覺頭也不疼了,他心虛地笑笑:“何大哥見外了,我就是閑不住,衙門裡的案子不等人,我……”

“得抓緊辦案”幾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被何闊山截住:“我知道我知道,咱哥倆昨天不商量好了嗎,我給你找人啊!”

喝的醉生夢死的黎見恩根本記不得自己說過這個事情,但是計劃有變他面露難色。

何闊山乘勝追擊:“何況林公子再有本事,也終究一個人不是?我雖忝列縣令之位,總是有些人脈,這點小事若是交給我不放心,那真真傷老哥的心呦!你說是吧,林公子?”

林停晚咬牙切齒。黎見恩涉事未深聽不懂,他可是聽的明明白白。這個老狐狸是在點他,他現在還是郁熠朝的下人,沒本事也沒時間,最好乖乖留在主子身邊。

本着早晚都得走,長痛不如短痛的原則,林停晚扯出一個笑容,破罐破摔地信手拈來:“不是不放心,是太放心了所以不敢将此事交給何兄。縱然何兄乃一縣之令,别說找一個人,就算找十個百個千個也不在話下,但是為了一個外縣的小案子讓何縣令動用關系,一是不符合規矩,二是于禮不合。

跨地區辦案都有專門的文書,如今一個憑證都沒有怎敢勞煩大人,我們心裡知道大人乃風光霁月之人,但是落在不知情的外人耳朵裡難免會議論您以權謀私。往大了說,如若哪一天上頭查起來,您這如何解釋?更何況以大人的熱心腸,今天幫了黎捕快,明天再有個王捕快,後天再來個趙捕快,您哪忍心拒絕?”

何闊山被噎地啞口無言:“……”

句句誇自己,句句不像好話。這個人,當真不簡單。

林停晚看着郁熠朝,後者眼睛已經蒙住,看不清表情,他深吸一口氣,下定莫大的決心:“小人不才,本事确實沒多少,但是黎捕快要找的劉牧,之前被我同行的同侪帶走了,隻要聯系上他,人就能輕而易舉找到。我與時兄約定兩個月為期,如今……到時間了。”

他咬牙說出最後一句話,目不轉睛盯着郁熠朝的臉色。郁熠朝隻是見不得強光,不是個瞎子,透過眼帶将林停晚表情看地一清二楚。他有點無奈,這個情況,是堅決要走還是需要自己挽留一下?

于是郁熠朝在留與不留兩條道路中選擇了第三條:他徑直走向黎見恩,平和但毫無情緒地問:

“黎家的小少爺,不繼承家業出來當捕快,還對一個孩子如此執着。想來以黎家的勢力,别說在泾關,就算在整個安州,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你兄長說句話,你便能參與重案要案,無需做出什麼成績,隻需按部就班不出三年也能得到遷升。”

黎見恩感覺剛剛晨練出現了遲來的效果,他開始冒汗了。林停晚倒是很少見到如此咄咄逼人的郁熠朝,從心底裡明白了黎見恩為何挑郁熠朝不在的時候隻來攻略自己,以他那腦子,兩個人對付他,不出三句話便能讓他遁地逃跑,别說求人辦事了。

郁熠朝又不鹹不淡地補充了一句:“聽說黎捕快現在還在靠借貸當值……”

黎見恩徹底破防。他早知郁熠朝遠不像看起來那樣溫和好商量,但是也着實沒想到一個開醫館的能狠毒到哪裡去,如今看來,字字珠玑,句句戳人心窩子,歹毒啊……

林停晚笑出聲,又出于騙吃騙喝的憐憫之心關愛地看了一眼黎見恩,迅速整理好面部表情。

郁熠朝剛想說他要是真想找人,自己出錢出人去給他找,話還沒說出口,便聽到大門處傳來喧嚣聲。

來人是一個穿着豔麗暴露的女子,哭喊着便要沖破門口侍衛的阻攔。

何闊山看到這個頗有姿色但是一身風塵的女子直呼不妙,立刻抛下一切拔腿就跑,要趁驚動胥耘之前禁了那女人的聲。

“大人!何大人!您要為小女子做主啊!我嗚嗚嗚……”

何闊山沖開兩個執槍的護衛,将那女子捂住嘴架起來就跑,徑直跑出去兩條街才在一個隐秘的拐角處停下來。

“何大人要做主的女子還真是多啊!”睚眦必報的林停晚雙手環抱胸前,涼絲絲地嘲諷。

一把歲數又大腹便便的妻管嚴縣令喘着粗氣,沒空搭理林停晚。

“我說如夏姑娘,要本官做什麼主啊偏要鬧到我府裡?你們月然樓能不能消停一會了?”

月然樓,倉陽縣最大的勾欄妓院,雖然名字起的淡然風雅,裡面的姑娘卻奔放熱情。

樓中有四大招牌,分别冠以春、夏、秋、冬四個季節,四姐妹性格也如名字一般,大姐如春多愁善感,因年紀較大時刻擔憂自己人老珠黃,前幾日攀附上外來的大戶商人華宿,本以為能有個着落,一覺醒來人卻不見了,因此哭泣了一晚上。

眼下這個姑娘叫如夏,熱烈奔放,嗓門大力氣大,一股用不完的闖勁。老三如秋堅毅、老四如冬性子冷淡,是個藝伎。

林停晚聽到月然樓皺了一下眉頭。

月然樓近年來十分盛行,這個樓主要在容州一代,華州也有幾家,他曾經被幾位同僚談事情的時候拉着去過幾次。這個地方不同于妓院,裡面的姑娘都不賣身,也沒有老鸨,隻有一個女店主管着樓中的收支用度和生意。

姑娘們多數會進行一些吹拉彈唱之類的歌舞表演,但是樓與樓隻見也存在差異性,有的會加上些比武舞劍、有的煮茶點茶、有的織布紡錦、有的筆墨紙硯,此類各顯神通以吸引男女客戶觀看購買。但是真真賣身的月然樓他還是頭一回見到。

如夏止住哭啼,尖聲道:“不是我要讓大人做主,是如春!如春她……她遭人輕薄了!”

黎見恩自認自己沒有理解錯月然樓的意思,此時也懵了,“輕薄……不應該嗎?”

如夏繼續解釋:“這……縱然我們是靠這個吃飯的,也不是誰都接待……”

衆人心中不解。

如夏扭捏:“比如,女人”

?!

縱使有男人找娈童這般荒誕的事情,女人與女人似乎也聽起來有存在的合理性。但是确實是聞所未聞,幾人一時啞然。

見幾個人沒有動靜,如夏掏出一把扇子,展開對着何闊山急忙道:“何大人,那女子氣勢極足,看上去像是習武之人,十分彪悍。她連換裝都不肯裝一下就進來點名要如春伺候,如春哪見過這場面,便沒有應允,結果那女人不依不饒,硬是将如春綁進卧房,欲圖不軌。可憐的如春進門前把這扇子給我,說隻要我拿着信物來找您,您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扇子“咔嚓”一聲被打開,上面寫着四個大字“不破不立”。

何闊山扶額冷笑,從沒有哪一刻如此真切地想殺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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