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于晚有林 > 第76章 回泾關

第76章 回泾關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髒東西?”

郁又甯眼神惶恐,“對,就在後院,聽說有一口井,裡面全都是被皇帝抛棄想不開的凄怨女子,自尋短見地便跳井自盡了。”

“更詭異的是,我就在後院坐了一小會,我的幹糧就都沒有了。”

“可看清是什麼東西?”

郁又甯:“吓都吓死了,哪還敢看有沒有東西?”

“那後院可又人住?”

“正是沒人住才可怖。後院隻有一間柴房、一口井和一個茅廁,我剛一進去的時候通查過,和前廳一樣,什麼也沒有。”

“可能,是野貓叼走了你的幹糧?”

“野貓會躍下四五米去井裡喝水嗎?”

兩人頓感毛骨悚然。

林停晚回想着老侍女對南山王妃及其孩子的話語,有心去探一探究竟。被郁又甯一把拉住。

“哎哎,林大人,大半夜的,明天再去?”

“我去我的,你害怕就在這裡坐着。”

“我坐這裡也害怕。”

林停晚無語:“你武功比我好,還害怕這個?”

“那怎麼能一樣,拳腳是對付肉體凡胎的,對付不了鬼神。”

“鬼神自在人心。”

拗不過林停晚,郁又甯隻好不知從哪裡抄起一根看起來還算堅硬的木棍跟在林停晚身後,還發出“嗷嗚”的慘叫。

林停晚:……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好像是蒼耳。咱們繼續……”

破敗的大門被林停晚打開,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在黑暗的午夜中格外詭異。火光所照之處,正如郁又甯所說,沒有人迹,一口井橫列在正中,後面是一個柴房,僅此而已。

但是這裡沒有蛛網,甚至灰塵都很少,顯然有人的足迹。

林停晚蹲下身,映這火光看地上的土灰。

郁又甯也害怕地蹲下來,盯着地面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便問:“這裡的地面好幹淨,明顯是有人。但是為什麼沒有人的足迹?”

林停晚用手在地上抹了一把,又用拇指和食指比對一番,頭也不回地說:“可能不是人的足迹,沒準是大蟒蛇。”

“蛇!”郁又甯驚恐地叫了一聲,意識到聲音太大,又火速捂住自己的嘴巴。

“嗯。而且這蛇,作息行動很是規律。”

“啊?哎你去哪?”

林停晚來到井邊,剛要伸頭巴望,被郁又甯攔下。隻見她雙手合十,圍着井口環繞,口中還念念有詞,說着一些“神仙保佑”之類話。

林停晚見此情景十分眼熟,覺得井口很像一個祭台,半年前在劉家莊黎見恩也曾祭禱祈天。“郁家也有祈禱的規矩?”他記得這是黎家乃至倉陽立揚一代原住民的習俗。

郁又甯虔誠不減,順手從林停晚身上奪過一個饅頭扔進井裡,祈禱結束才道:“沒有,這是我和是二嬸學的,這是她家的儀式。我哥病嚴重的那幾年她每天都在台前禱告。”

林停晚心裡有點難受,也不知道在問誰,“那段日子很難熬吧。”

“我年紀太小還不太明白。能記起事來時隻知道二嬸已經被歹人害死了。她為了救關均一和景厲報了官,結果那歹人從監牢中出來竟報複起管閑事的好心人。二嬸死後我爹心有餘悸,害怕郁家遭到牽連,便有心将他驅逐出郁家。”

“本來此事尚有回旋餘地,結果那年冬天,我哥就為了保下頤安堂和人對賭被趕了出去。頤安堂的袁醫因為隻精通醫術毫無掙錢頭腦,竟不知怎的救人越多賠的越多,最後破産了,店鋪都被抵押出去,聽說還欠了旁人一大筆買藥材的錢。那些人本就是泾關的地痞流氓,坐地起價。當時袁滿因着景厲橫死,關均一瘋癫老實了一陣,哭着鬧着來郁府求救,說他父親被綁走了,籌不上錢來贖就沒命了。”

“但是我爹向來是個獨善其身的人,二嬸的事情曆曆在目,他不願意幹些受累不讨好的事情。便沒有理會。我哥隻好賭了自己一條命,換來了半年的籌錢時間。但是那些無賴竟要求每過一個月翻一倍,半年一到就殺了袁醫。袁醫在那段囚禁的時間壞了神志,除了行醫腦子都不太正常,好在我哥是個能人,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最後竟真的把人和店都贖了回來。”

他走後第三年的冬末春初,正是烏胡戰争開始的時間。

所以他才會出此下策,才會在硝煙中讨生。所以後來他才不得不走上行商的道路,因為吃過這樣的苦,害怕身邊人再吃上這樣的苦。

可是一些藥材能有多少錢呢?一個醫館能欠下多少債?一個縣丞,竟如此獨善其身,将手背在後面,站的高高地俯視他艱難地行走在數九寒冬裡,哪怕掏出一條命也不願意伸手拉一把。

在泾關袁滿提到此事時郁熠朝的強硬态度,太子遇刺後上藥時郁熠朝蒼涼笑着問他“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家底呢”,還有臨山上他對自己發戰争财過不去的心結。

郁熠朝無數次表明這條獨木橋是自己的命數,讓他不必自責。可是他縱然不自責,心也會難過。

那個時候為什麼沒有人幫幫他?

他的父親曾是保衛家國骁勇的将軍,他的大伯是泾關的縣丞,他的外祖父是安州的首富,他的母親為救人而死,如今他為了幫一個救死扶傷的大夫,竟也需要拿命去賭,走如此極端。

他那個時候自己也看不到!

林停晚隻覺眼眶一酸,深深閉上了眼睛。

“你,還往前走嗎?林大人?”郁又甯的聲音顯得如此不合時宜而又及時。

林停晚:“走,去看看井裡有什麼。”

“你去吧,我就不看了。你沒聽說過兩人不觀井嗎?我……我去個茅房,給我個火折。”

林停晚将火折放低,微弱的火光映出潺潺的井水,封閉的四面圍牆和漆黑的夜将井水鍍上暈染不開的黑。低頭俯視,仿佛有一雙眼睛透過烏黑的水面與之對視,有什麼東西即将蹿出,試圖将人拉進,再拉進……

“啊!有鬼!”

“救命!啊!!!”

不遠處傳來郁又甯撕心裂肺的喊叫聲,林停晚顧不上探究井水,朝着茅廁的方向奔去。也顧不得男女有别,林停晚闖進裡面,隻見郁又甯揮舞手中的短棍胡亂擺動,微光照耀下,才看到她口中的“鬼”被打暈在牆角一動不動。

林停晚伸手按住了手舞足蹈且大喊大叫的郁又甯,“鬼被你吓死了,女俠行行好吧。”

郁又甯這才緊緊攥住林停晚的衣袖,探頭朝牆角看去,然後待她看清楚,便更加驚恐了。

牆角癱着的是簡直不是人!盡管能模模糊糊看出個人樣,但是隻有一半,因為他沒有腿,腿股處因為長期在地面上磨損着滑動而衣衫破爛。再往上是殘敗而随意的衣服,好在臂膀手指還在。而臉上又是衣服怖人的景象。

“他……他沒有腿,也沒耳朵!”

林停晚走上前,用力張開此人的嘴,回道:“也沒有舌頭。”

他再次用力敲擊此人面頰,郁又甯:“你做什麼?”

“弄醒他。”林停晚頭也不擡。

顯然此人相當能耐疼,在林停晚一下比一下用力的擊打中,這半個人終于張開了眼睛。他艱難擡起眼皮,露出罕見的瑩綠色瞳孔。林停晚感到他的眼瞳明顯瑟縮了一下,眼睛瞪得極大,像是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而後還沒等兩人反應過來,那人便從喉嚨裡發出聲音,奈何沒有舌頭,隻能“啊啊啊”胡亂地叫。林停晚疑惑不止,盡管隻有半個身子,卻折騰得起勁,他隻好将火折扔給郁又甯,雙手制住此人。

這個半身人折騰的空擋,林停晚從他殘破的衣服和滿是污泥的髒手上聞到了淡淡的藥味。

“他是不是想說些什麼?”郁又甯終于平複了心神,問道。

林停晚控住半身人,厲聲道:“你想說什麼?我讀得懂唇語。”

顯然半身人還是個聾子,兩人一籌莫展地看着綠眼睛用僅有的完整的雙臂撲騰了近一盞茶的時間。而後他像是折騰累了,突然将手指伸進嘴裡,林停晚阻止不及,竟已經咬得鮮血淋漓。

半身人在林停晚胸口衣服上圈畫着什麼,夜色中看不真切,但是林停晚通過肢體的接觸感受到,這個畫是類似兩個拼起來的圓,其中一個圓中多了一點。

“他他他,你快甩開他!”郁又甯擔心這個半身人不安好心要陷害林停晚,用手中的棍子将人挑開。

半身人被推搡着後退,突然風中傳來呼嘯的長鳴,尖利之聲穿破耳膜,貼着頭皮而來,林停晚隻覺側臉顴骨處一陣寒涼,随後是血肉綻開的火辣。

這火辣還沒有完全釋放,便被另一股岩漿般的熱血覆蓋。那個半身人被利劍刺穿胸膛,鮮血四濺,噴了林停晚一臉。

“有刺客!”

郁又甯喊着追了出去,她手執一根長棍,一個前空翻來到刺客面前。這是個包裹嚴實的黑衣人,身材欣長,手中握着一把弩,背後背着劍。

“什麼人半夜殺人?報上名來!”正如郁又甯所說,她害怕玄幻的鬼怪,但是對于看得見摸得着的人,她膽子一下大了起來。

刺客似乎完全沒将郁又甯看在眼裡,一個騰躍便要側身而去。郁又甯在地上踢起一腳,将亂草叢中的枯枝敗葉全數揚去。刺客被激怒,直接将弩别在腰間,從身後拔出劍來,在空中上上下下挽了一個漂亮的劍花,而後直直朝郁又甯刺來。

郁又甯扔出棍子相接,被對方的劍砍得稀碎,避之不及閉上了眼睛。而後刺客像是被什麼東西擲中,明顯停滞片刻。郁又甯在地上滾了兩圈鑽出了刺客的劍。

遠處傳來釘釘的敲鑼聲。

“這位兄弟,你動靜有點大,已經驚動了宮中的侍衛。再不跑,就會被抓了。”林停晚護在郁又甯身前。

刺客聽着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和喊叫聲,頓了幾息,轉身離開。

郁又甯腿腳剛離地,便被林停晚按住:“剛才吃虧不夠?你打不過他。”

“行了,以後有你發揮的地方。有人來了,你先躲起來。”

遠處步履雜亂,燈火如流,林停晚映着光看了看自己滿手和半邊臉的血污,無奈苦笑,這下該怎麼忽悠過去呢?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