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朗：“……無事。”

那女子便要離開，江承朗還是不放過，問：“姑娘很像一個人。”

女子腳步一頓：“哦？”

“像……我的亡妻。”

衆人都說江承朗是最像先帝的，其實不然。有一點最為明顯，便是他其實心軟。

鏡花水月，隔冰望火，撈不起又易碎，破不開仍寒涼。

終不得志。

“不高興？”郁熠朝給林停晚倒一壺春茶，察覺他郁郁寡歡。

林停晚回神，努力彎彎唇，“誰看到那位能高興？不理他，明天端午，買些糯米回去包粽子？”

郁熠朝：“好啊，這兩個可以先嘗嘗。”

“這聽書的酒樓還贈粽子？周到周到……這是什麼？”

林停晚撚起一根紅繩，瞬間愣住。

郁熠朝笑笑：“故人相贈。”

林停晚當即站起來四顧，周圍人影幢撞，來去熙攘，目光所及處人聲鼎沸。

隔着珠簾幕屏，越過人聲，遙望舊故。

“端午安康。”玥然的口型說。

年複一年。

——

林停晚最終還是吃上了粽子。

那些年他不願意吃是埋怨從來沒有好好過一個端午，如今過上了，就百無禁忌。

不過郁熠朝包的着實不好看，好在不影響口感，林停晚捧場地連吃兩個。

郁熠朝慚愧，“當真好吃？”

“自然！”

“可是這個我沒放餡。”

“……我喜歡簡單幹淨的。”然後咬到一口紅豆。

“哦忘了，這個放了。”

郁熠朝看他惡狠狠又伸手拿第三個，笑着捏住林停晚的胳膊。

“行了，還要吃飯，逗你的。我在做飯這方面看起來确實沒什麼天賦，今天過節不折磨你了，買了點飯菜湊合吧。”

林停晚一聽他說“湊合”眼睛一亮，感謝蒼天，郁熠朝終于收起了他那老媽子一樣照顧人的好心。

郁熠朝看他吃的開心，說：“明日早上我再做一頓。畢竟出門在外風餐露宿，想再吃我做的飯都困難。”

他在得意什麼？是什麼絕世美味嗎？

林停晚喂他一顆菜苗，“那你煮碗熱馄饨吧，切莫自己包，我來！”

郁熠朝：“我做的飯也沒這麼難吃吧……”

“不難吃！”林停晚立刻澄清，“當然不難吃！”

也不好吃。

但是郁熠朝卻像是被誇贊了神廚一樣，挑眉将臉湊過來，“不獎勵嗎？”

林停晚緩緩湊近，在郁熠朝閉上眼睛後将近在咫尺的人推開。

“？”

“我有個東西給你。”

林停晚從袖中掏出兩條五彩繩，“以前答應給你的，這不是玥然那個。玥然那個也不是我親手編的，就是給你買衣服贈的。不是，誰知道她為什麼今天要給我……”

他突然意識到這個巧合有些太巧了，玥然沒事還這些有的沒的東西做什麼！怎麼不把他那兩百兩銀子還回來？！

“我是說……”

“我很喜歡。”郁熠朝笑眯眯看着他，伸出胳膊讓林停晚給他系上。

林停晚照做，滿意地拎着郁熠朝手腕看了又瞧，像是了卻了人生一大夙願。

“嗯。那今晚早點睡，明天還要啟程。”

兩人決定今年去江南賞度秋，算好日子從現在出發，邊遊玩邊考察鋪子，一路悠閑着過去賞楓。

“酉時就休也有點早吧？”

郁熠朝但笑不語。他就知道林停晚第二天早上起不來，這樣早飯最後還是他做。

“行行行。”

夜裡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老居簡陋的陳設最終也沒被兩人挪動搬走。

燈影陌連，風雨蕭蕭。

春不盡，五月的泾關最讓人貪戀。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