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是海底裡空曠的城鎮，綠色的龍在城鎮周圍徘徊，她是在找人麼？”慧鸾看着畫面上不同角度的白色尖塔，還有那或伸直或彎曲或盤旋的綠龍形象的，語氣裡是滿滿的疑惑。

“她在找滄璎。”沈遙瀾肯定道。她可以肯定了，那龍一定是溟凰，在滄璎帶族人離開自己的居所之後她有去找過滄璎。

“找鲛人女皇？”慧鸾語氣裡滿是疑惑。

“然後呢？”沈遙瀾并沒有給慧鸾詳細說明過她所知道的溟凰與滄璎的往事，此刻她也不想過多去讨論此事。

“綠龍在天上飛，雲端之下的風景多種多樣，有湖泊，有海洋，有高山，有沙漠。”慧鸾看着那一幅幅波瀾壯闊的風景畫，看着那隻被描繪為小小一條的綠色蛟龍，對這些壁畫的作者充滿好奇。

聽到慧鸾的話，沈遙瀾空着的手在衣袖下慢慢握緊，這分明是溟凰在滿世界找滄璎。

“然後是綠龍和女皇的碰面，她們在海面之上，綠龍馱着女皇，到了一處有雪山，有草地，有懸崖有瀑布的地?方……她們化作了人形站在雪山之下……這畫面真美。”慧鸾看着面前的畫面，不禁感歎道，似乎有鲛人女皇在的場景，作者的筆觸都要更加細膩認真，女皇的面容是如此的真實靈動，讓慧鸾不禁猜想這滿牆壁畫，作者想畫的，隻是鲛人女皇而已。

沈遙瀾聽到此處沒有說話，現在她不光知道這故事講的是滄璎與溟凰了，更知道壁畫是由溟凰所繪制的。滄璎在補天之後便以眼為祭将自己送入無盡的輪回,她自是不可能在大戰之後還能有時間這樣細細作畫的，就算她想，已經失去視力的她又怎麼能做到這些。至于為何不能是大戰之前就已繪制的圖畫，因為大戰之前，滄璎從未離開過鲛人族群，她不可能有這麼多時間閉關作畫。

“再下一幅畫似乎在天上，濃重的黑色漩渦，鲛人女皇和很多鲛人在一起，她們雙手合十，表情肅穆，然後……黑色漩渦散去了……其他的鲛人族都消失了，女皇……”慧鸾看着鲛人女皇那滴着血淚的面容，停下了自己的訴說，她隻覺心裡揪得難受。

“還有其他畫面麼？”沈遙瀾已經猜出了慧鸾所說的畫面是什麼，那是滄璎分魂分享給自己記憶的最後時刻，滄璎引全族之力修補外魔通道。

“還有……”慧鸾停止描述，站直身子，溫柔着推着輪椅稍微調整了一下角度，又繼續蹲到沈遙瀾身邊接着介紹道：“是那條綠龍到了雪山之下，她依照海底尖塔的樣子，在草地上修了尖塔……”慧鸾能從那龍族女子的背影裡感受到濃濃的落寞。“有一個渾身帶着綠色火焰的身影出現在這片草地上，那火焰就像是我們遭遇的地龍艾力身上的火焰，那是魔？”慧鸾側頭看向沈遙瀾，看到她無聲點頭，随後便繼續解說壁畫：“龍女和他發生了戰鬥……龍女身上多了很多傷口，但是魔不見了，沒有行蹤……龍女進入了一個狹小的空間，看布置就是這裡……這些壁畫……該是她的手筆。”

畫面至此，慧鸾已經在心裡面捋出一條脈絡來，她站直身子，靜靜仰視着這幾乎占據了所有岩壁的壁畫，形态各異的鲛人女皇是如此生動，仰頭看天，慧鸾看到另一處與其他壁畫不相連的壁畫，她接着道：“我們頭頂還有另一處壁畫，還是在那雪山草地之處，白色的金字塔，溟凰和龍女手拉手站在一起，還有她們對坐烹茶的畫面，還有兩人共閱一本書的樣子……這龍族女子，可是你先前所說的，溟凰？”慧鸾仰頭細細看去，總感覺頂上的畫面筆觸有些虛浮飄渺，和其它壁畫的那種有力截然不同。慧鸾沒有聽到沈遙瀾的回答，而是聽到咚一聲悶響，回過頭是沈遙瀾揪着胸口的衣服從輪椅上栽倒在地，身子還不住的顫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