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看看……你内心深處最恐懼的是什麼呢?”
今晚的紅酒中,他悄然加入了一種特殊的成分。這種成分會在不知不覺中滲入她的意識,将她拖入一個由她最恐懼的事物編織而成的噩夢深淵。
“讓我看一看……你最厭惡的過去……”
夢境的帷幕緩緩拉開。
一個小女孩被幾個大孩子圍在中間,她看起來不過七八歲,頭發毛糙而淩亂,瘦弱的身體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她的發色偏黃,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那幾個孩子便給她起了個外号——“金毛狗”。
她的臉頰上沾滿了灰塵,眼神中卻透着一股兇狠,狠狠地瞪着圍住她的孩子們。然而,身高和體力的差距讓她隻能被動挨打,任憑那些孩子對她拳打腳踢。
“雜種!野種!沒人要的野孩子!”那幾個孩子一邊肆意地毆打她,一邊大聲嘲笑着她的家庭。
她被推倒在地,肚子上的傷口還在流血,但她咬着牙,死死地盯着那幾個孩子。她沒有哭,眼裡是無盡的憤怒和仇恨。
奈亞拉托提普靜靜地看着地上的小女孩。這就是她最恐懼的東西嗎?不……不對……不會這麼簡單。如果真是這樣,她現在絕不可能如此冷靜地面對他。是的,這些都是夏月最真實的過去,但這些并不足以構成她的恐懼。
“你媽是瘋子,你就是小瘋子!”為首的孩子王對着幼年時的夏月吐了口唾沫。
他将夏月摁在牆上,一邊用膝蓋用力頂着她的肚子,一邊嘲諷道:“你爸是誰都不知道吧?!野種!雜種!婊子生的小婊子!”
奈亞拉托提普饒有興緻地看着面前的場景。這些話對于小女孩來說确實過于惡毒了。人類的幼崽總是如此殘忍,他們不懂也不在乎分寸。
“你他媽再說一句?!”夏月突然暴起。面對比自己高半個頭的敵人,這個小女孩竟然毫不猶豫地撲上去,狠狠咬住了其中一人的耳朵。
鮮血的味道在口腔裡蔓延開來,鐵鏽味充斥着她的鼻腔。她将那孩子的耳朵生生咬下了一半,鮮血順着那孩子的脖頸流下,染紅了她的衣服,但她卻仿佛感受不到一般,隻是死死地咬着。
“唔!啊!!”男孩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傳來,他一把推開夏月,捂着耳朵痛苦地哀嚎着。周圍的孩子們被這一幕吓呆了,他們從來沒見過這麼狠的人。
夏月踉跄着起身,拎起一旁的闆凳。
她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凳子狠狠地砸在那個男孩的腦袋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鮮血從男孩的腦袋上流下來,模糊了他的視線。
“你他媽再罵我媽一句試試?”她又砸了一下。
“試試?!你他媽再說一句試試?!”她歇斯底裡地喊着,掄起凳子瘋狂地砸向那個男孩。他的腦袋像開了花一樣,鮮血流了一地。
“我媽才不是瘋子!瘋子的是你!婊子的是你媽!”她一邊打一邊罵着,“你們都是一群野種!野狗!”她的聲音嘶啞而尖利,宛如一個真正失去理智的瘋子。
但奈亞拉托提普了解她,這個小女孩很清醒。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麼,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
四周的孩子都被吓傻了,他們沒想到夏月真的敢把人往死裡打。也不知道是誰先尖叫了一聲,人群如同被驚擾的鳥群般四散逃竄。那個男孩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夏月扔掉手中的凳子,劇烈地喘息着。她的眼中滿是兇狠,就像是一隻剛剛捕食完獵物的野獸。
那些孩子的尖叫聲在她的耳邊回蕩:“瘋子……瘋子……殺人了!瘋子殺人了!”但她卻置若罔聞。他們不是罵她是小瘋子嗎?那她就瘋給他們看,不然豈不白擔了罵名?
誰敢惹她,她就打誰,打到他們再也不敢開口,打到他們對她心生恐懼,打到他們再也不敢提她的母親!
正面打不過就偷襲,徒手打不過就動刀棍。她用暴力和鮮血來武裝自己,将所有試圖接近她的人都拒之門外,将所有可能傷害她的人都消滅在萌芽之中。
七八歲的她就展現出了遠超年齡的冷靜和殘忍,她對所有人都抱着最大的惡意。當奈亞拉托提普看到這裡時,他已經能夠理解為什麼夏月會說出那樣的話了。
她沒有期待過愛,也沒有期待過溫暖。她的世界裡隻有暴力和黑暗,她早已習慣了這一切,也早已接受了自己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所以她永遠是一副冷靜的模樣——一個早已對世界絕望的人,又怎麼會失望呢?
她的眼睛裡沒有光,因為光早已被她親手掐滅在黑暗裡。
但人不可能沒有恐懼的東西……奈亞拉托提普繼續看下去。
畫面一轉,是初中時的夏月。十三歲的她已經能看出來美人的雛形——夏月其實很漂亮,即便在這種條件下,她的美貌也掩飾不住。
她去了鎮上上初中。奈亞拉托提普看着這個青澀的她,這時候的她還沒頂着一頭黃毛,棕色的頭發梳成樸素的馬尾。
在鎮上,夏月依舊獨來獨往。她對所有人都抱着一種冷漠和疏離的态度。
然而,她還是不可避免地被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