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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江南(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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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秉年新官上任,自想着做出一番成績來,恰逢江郁白那幾日心情憂郁,便請他幫忙整理卷宗,也好叫他換換心情。

江郁白既然接手了這份差事,便想有始有終,見不得趙權太清閑,把他也叫去衙門幫忙。

趙權樂在其中,領了塊腰牌,整日跟進跟出。

江郁白在衙門這月餘,時常有人打聽他的私事,聽聞他已經有了夫婿,照舊晨昏定省般來獻殷勤。

屋子裡悶氣,黴塵味重,不下雨的時候,便把桌椅搬到屋檐下,既能吹風,又曬不着太陽,尤其江郁白不怕熱,在屋外更暢快。

趙權搬了張躺椅,與書桌并列,貼牆而放,另置一張腳踏,擺一張小幾,架着腿往上一趟,搖着蒲扇悠哉哉看一本卷宗。

江郁白偏頭就能望見趙權的臉,見他這番悠然自得的模樣,心中來氣,說道:“我茶空了。”

“親一口就不渴了。”趙權散漫地說。

江郁白彎下腰,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我渴了,倒茶去。”

趙權果真就起來,端着茶盞往水房去。

李捕頭進門時趙權恰好不在,他将新鮮出爐的桃酥放在案頭,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親熱地說:“江公子累壞了吧,這案卷有些都一二十年了,整理起來不容易,這核桃酥味道不錯,你嘗嘗,我兒子排了半個時辰隊伍才買到的。”

江郁白含笑道:“依照知縣大人的要求,分門别類重新登記造冊,不日就能結束了。”

“這是細緻差事,你們讀書人才有這耐心。”李捕頭笑吟吟道,“之後你有什麼打算?聽聞你要在米花縣定居,總得找一份能長遠糊口的差事,我有一個兒子,身高七尺,相貌堂堂......”

江郁白打斷他道:“李捕頭,我來這裡隻是小住,我夫君已經來接我了。”

“我明白你的顧慮,但你放心,我兒子身高七尺,相貌堂堂......”李捕頭瞅見趙權向這裡走來,身形偉岸,目光如炬,步履生風,從骨子裡透出金尊玉貴之氣,那是穿衣打扮所無法掩蓋的貴氣,李捕頭話鋒一轉,“那是你夫君?”

江郁白颔首,放下手裡的卷宗,重新打開了一本。

趙權續上茶,挑眉睨向李捕頭,“有事?”

“我還當你是說笑。”李捕頭賠笑道,“沒事沒事,你們繼續忙。”

江郁白哭笑不得:“這豈能拿來說笑。”

他伸手去拿桃酥,李捕頭眼疾手快抽走了油紙包,捧在手裡說:“那你們忙,我先走了。”

江郁白的手臂懸在半空,手指蜷縮,慢慢收了回來,嘀咕道:“這小氣鬼。”

趙權哈哈大笑,痛快地躺回椅子裡。

江郁白惱羞成怒道:“有什麼好笑的!”

趙權知道他臉皮薄,連忙岔開話題,“你發現不曾,這米花縣裡十分太平,這案卷翻來覆去看,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江南貪腐案,竟半點不曾牽扯其中。”

“那樣不好嗎?”

“事出反常必有妖。”趙權定睛看着手裡的卷宗,眼前突然落下一片陰影,江郁白又把腦袋低了下來,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夫君,我想吃青團。”江郁白眨眨眼,輕柔地說,“豆沙餡兒的,現在。”

趙權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翻身坐起來,罩住他的後腦,用力吻他一口,“我這就去給你買!”

“嗯,快去快回。”

趙權再三叮囑暗衛照看好他,親自跑去給他買青團,走到衙門口又遇上李捕頭,詢問他何處有糕團店。

李捕頭回家恰要經過糕團鋪子,便領着趙權過去,路上趙權問起前任知縣,李捕頭知無不言,與他閑聊起來。

“咱們這的老知縣年歲大了,去年辭官,偶爾還來衙門坐坐。”李捕頭揚手指了下右前方,“糕團店就在前頭,條頭糕你也可以試試,你是幹什麼營生的?”

“我父親是當官的,我是家中幺子,遊手好閑,不幹什麼營生。”

“哦,享福的,你是個實誠人。”李捕頭絮絮道,“我兒子就不同了,他身高七尺,儀表堂堂......”

趙權時不時點一下腦袋,捧場道:“後生可畏,李捕頭好福氣。”

李捕頭心中嘚瑟,非要分他一塊核桃酥。

趙權拗不過他,從他手裡拿過一塊核桃酥,在拐角處與李捕頭作别,随後買了青團與條頭糕,回去路上又經過那間林家酒坊。

趙權已經嘗過了醉李香,在他來之前,江郁白就買了兩壇,藏在了床底下。

明明大動肝火,盤算着要與他和離,卻還來排隊替他買酒,趙權心頭悸動,無論多少次,他都會被江郁白這種近乎偏執的溫柔所觸動。

趙權在酒坊門口駐足片刻,今日客少,尚閑置着幾張桌椅,人群裡,他看見了方永貴的身影,正與一名年輕的男子說話,那人較趙權年輕幾歲,穿衣打扮十分樸素,面容清俊秀雅,笑容溫潤,令人如沐春風。

趙權趕着回去送青團,不想與方永貴掰扯,連忙舉起步子,往人群裡走。

方永貴眼清目明,一瞬就瞧見了他,大聲嚷道:“爺!等等我!”

趙權腳步不停,擺擺手:“你自個兒消遣去,别來煩我。”

“上哪兒啊?”方永貴小跑了幾步,追上趙權,按着他的肩膀問。

趙權提了一下手裡的糕餅盒,“回衙門去。”

“我聽說那林家酒坊的醉李香特别有名,沒成想已經賣空了。”方永貴把手團進袖子裡,與他并肩走在一起,“你嘗過不曾?”

趙權眼神閃爍道:“不曾。”他喝了半壇子,餘下的還在床底下藏着。

方永貴追問道:“那林家酒坊你去過沒有?就剛才那男的,與我說話那個,你瞧見了沒有?”

趙權納悶道:“這有什麼說的?”

兩人說着話,幾乎已經到了衙門口,方永貴停下腳步,往酒坊方向看了一眼,啧道:“你真不覺得眼熟?”

趙權啞然失笑道:“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比好人家的閨女藏得還深,還能識得這地方上的兒郎?”

方永貴壓低了聲音道:“那人與惠親王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趙權蓦地擰緊了眉,“瞎說什麼呢!多少年了,你還能記得惠親王長什麼樣?”

方永貴煞有介事地說:“你小時候那會兒,都說你是惠親王轉世,我日日盯着你的臉瞧,與記憶裡的惠親王作比對,可不把他的容貌記得一清二楚?”

趙權望向來時路,心潮翻湧,沉澱須臾,嚴肅道:“此事不要再提,人有相似,莫要牽扯些有的沒的,免得生出事端。”

“有理有理。”方永貴做了個掩嘴的動作,“那你趕緊去吧,再耽擱又要用晚飯了。”

“就惦記着吃!”趙權把他搭在肩頭的手撣開,大步進了衙門。

*

是夜星稀,趙權折枝舞劍,月光似盈盈流水纏繞周身,蟬鳴與雀聲糅雜,利劍劃破長空,天地空無一物,萬物周而複始,内力運轉有律,一切有迹可循。

他聽見細微的腳步聲,趙權豁然睜眼,汗水淌滿肩頸,打濕了衣衫,江郁白舉步向他走來,遞給他一塊帕子。

趙權将臉埋進帕子裡,拭去滿臉潮熱的汗水。

“拜祭完爹娘,我們就得離開這裡。”趙權将帕子疊起來,擦拭脖頸裡的汗水。

“這麼快?”江郁白心情不悅,嘀咕道,“我還有許多事情沒做完。”

“你聽話,我們去别處遊玩也可,不能繼續留在米花縣了。”趙權捏了一下他的臉,“不如還是去瑤湖州,既然置了宅子,也過去看看。”

江郁白心中不安道:“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江南貪腐案牽扯甚廣,從眼下的證據來看,幕後黑手應是戴震科,江南各州縣均牽扯其中,偏米花縣獨善其身,極有可能是棄車保帥之舉。”趙權并非十分确信,沉吟道,“米花縣很有可能是戴震科的大本營,我離開皇城之際,皇兄還不曾公開書證将戴震科發落,我懷疑戴震科背後還有大魚,皇兄另有籌謀。”

“神神叨叨的。”江郁白嘀咕,冷冷地說,“全是壞東西!”

“退一萬步講,戴震科斂财巨甚,若僅為享樂倒也罷了,難保他沒有别的心思。”

江郁白驚駭道:“他不會是要造反吧。”

“造反也得師出有名,先前戴向天僞造書證嫁禍于我,難保不是想拉我入局,欽天監稱我有帝王之相,他們就是看準了這一點。”

江郁白定定地看着他,突然抿着嘴笑起來。

趙權眯起眼:“笑什麼?”

“你以前不會與我說這些的。”

“不害怕嗎?”

江郁白搖頭:“不怕。”

趙權忽地蹲下身,一把将他豎抱起,調侃說:“夫人真是越來越穩重可靠了,以後萬事還得仰仗夫人。”

“哪裡有你本事,就會耍嘴皮子!”

趙權仰高頭:“親一下。”

“你身上好多汗,我不要親。”江郁白撇開頭,掙紮道,“趕緊放我下來。”

趙權托着他的大腿,将人往上掂,直接扛到了肩膀上,朝着房間跑去,嘴裡歡快道:“賣小豬咯~”

*

七月裡,天氣最炎熱的時候,北夷山上卻出奇的陰涼,趙權把餘下那壇醉李香帶上,跪在地上敬了酒,随後走去幫忙燒元寶。

方永貴大汗淋漓,脖子裡的汗水淌濕了衣襟,他艱難地蹲在地上,一邊抹着汗,一邊往火盆裡扔紙錢,嘴裡念叨着:“什麼時候能結束?這大夏天的燒紙錢,可真遭不住。”

紙紮的宅子和用具還沒燒,看這架勢,還得耽擱好一陣,方永貴已經熱得滿臉通紅。

“讓郁白和他爹娘單獨說會兒話,待會兒燒了宅子,再磕幾個頭,儀式就結束了。”趙權聽他啰嗦個不停,嫌棄地啧了一聲,“你這什麼德行,虧得你以前在禦前伺候,這些年裡真是把你給養刁了。”

方永貴不甚在意道:“我這把年紀了,自然是一年不如一年,等以後我死了,不知我女婿能不能給我燒個大宅子。”

趙權溫聲道:“我給你燒一個。”

方永貴心中愧疚,言辭閃爍道:“那多不好意思,還是留着讓我女兒女婿盡盡孝心。”

趙權戲谑道:“這敢情好,省了我一個茅草屋的錢。”

“你你你,你這嘴裡就沒幾句好話!”方永貴憤憤地抓了一把元寶扔裡面。

“好話也不留着跟你說。”

道士見時辰到了,招呼聚到一起,準備點火燒宅子。

趙權原本想要個五進的紙紮宅子,老師傅怎麼都不肯做,難度高不說,短時間肯定完成不了,後來便改了個三進的,讓師傅務必弄得宏偉氣派些。

今日一見,确實叫人驚愕,那紙紮的宅子做得栩栩如生,長寬六丈,牆高一丈有餘,宅前還有紙紮的豪華馬車,擺在空曠的山野間,無比恢弘大氣。

方永貴趕不及道:“趕緊燒吧。”

趙權睨他一眼:“廢話少說。”他轉頭摟着江郁白退後幾步,“小心火焰。”

江郁白早起忙了大半天,臉色稍顯蒼白,撫了撫胸口道:“我沒事。”

老道士白須髯髯,拂塵流轉似行雲流水,正午日光鼎盛,火焰轟然炸開般,在林間空曠處上燃起一場火海,火舌将宅邸吞噬,煙灰四起,西風一吹,嗆得衆人眯眼閃躲。

霎時間,老道正鼎聲祝禱,密林深處突然竄出一支利箭,徑直朝着趙權面門射來。

趙權目光凝視着火光中的紙紮宅邸,不覺暗中利箭襲來,就在那千鈞一發之際,隻見他鞋尖微微挪動,身形後仰,堪堪避開那枚箭。

江郁白被他拉了一個趔趄,心頭砰砰跳起,還未站穩,又被趙權攬住腰身向後退了幾步。

林深處射出滿天利箭,如一場流星雨,綻開于火焰爛漫處。

同一時間,侍衛拔劍而起,舞劍抵擋,趙權與江郁白被圍聚在中央,腳邊落滿慘箭,而方永貴正跳着腳躲閃,早年間那些拳腳功夫盡數忘了幹淨。

未幾時,箭雨停歇,幾十名黑衣打扮的男子自林中沖出,将趙權等人圍在中央,趙權帶有精銳侍衛十幾人,另有道士與小童幾名,皆是老弱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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