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真的不愛我了,我還用婚姻強行把你綁在我身邊,那也太混蛋了吧。”他認真道。“而且現在常說女性容易得結節什麼的,我就怕你總是心氣不順,把你給逼得抑郁了萬一回頭再得癌症怎麼辦。”
“……”
“所以我就想我們可能真的需要分開,各自冷靜一段時間。哪怕分開就必須要離婚,那我也聽你的。”
他說完,看着雲燈眼底閃動的光,忽然又福至心靈,補充道,“那并不是想要抛棄你,隻是希望你好受點而已。”
在他心裡,愛是絕對的第一優先級,沒有其他任何因素可以撼動。婚姻是因為承載了愛,才會變得珍貴。
“婚姻從來都不是重點,愛才是。”
雲燈消化片刻,哦了一聲就躺回被子裡,看不出是什麼态度。
他心裡沒底,怕自己沒表達清楚,黏上去想再說道說道,被她輕輕罵了一句,“太過于追求純粹的東西很容易幻滅的,隻有大富大貴的家庭才養得出你這種理想主義笨蛋。”
葉平川聽她的語氣就想笑。中意的人,就算口是心非也隻覺得她可愛。
“那你呢?你是不是說過,本來對我沒抱太大期望的。我們都已經結婚了,明明湊合過比離婚更容易,可你沒有。為什麼呢?”葉平川道,“因為你也是個理想主義的笨蛋。”
她曾經以為自己可以把人生糊弄下去,可終究還是沒有做到。最渴望得到的東西,往往最不容許它摻進半點雜質。所以她才會那麼介意兩人感情的開始不純粹。
“所以說,”他總結,“我們真的很配。”
想明白一切後,他心裡有一個最甜美的推測,有點反常識,但很可能最接近真相。
雲燈恰恰是察覺到對他感情,才急切地要跟他離婚。
她害怕太純粹的東西,如同抗拒太陽,害怕被烈焰灼傷。可那一份純粹早就深植在她的身體裡,隻是還沒有獲得她的認可。
人是需要軟肋的。
人應該被允許脆弱。
雲燈想他現在很喜歡解讀她,像在讀一本處處隐喻的小說。其實她并沒有那麼多内涵,“是這樣嗎?我以為自己天生就是一副沒有心的空殼。”
“那把我的心給你呢?”葉平川試着問。“可以給你嗎。”
“可以啊。”她和他說着漫無邊際的傻話,“但你自己就沒有了。”
“沒關系,我自己還會長的。”
“你連這個也會?”
“對啊。”他一本正經地解釋,“小時候闖禍,我爸就老是罵我長點心吧,長點心吧。我聽多了,不知不覺就會長了。”
“……”
“我隻希望你肯要。”葉平川說,“你要我就很高興了。”
金色的光線滲入縫隙。他索性下床,把窗簾全拉開,卷着被子和她一起依偎在窗邊,看一場暧昧不清的日出。
被樓房阻擋的視野不算很好,隻能看到半個太陽。但兩個人都看得很入神,仿佛在觀摩一場世界級的演出。
雲燈幾乎忘記了眨眼,想要記住這場日出的每一秒鐘。光暈像漣漪一圈圈擴散,變成心上的陣痛。
但這種痛一點都不苦澀。她可以欣然珍藏,回味很久。
“葉平川。”她念着這個名字,側臉被光線描摹出靜谧柔和的輪廓。
“在呢。”
“你有沒有不擇手段,不惜代價也必須要完成的事?”
“嗯……有啊。”
能讓他非常迫切要去做到的事,通常都不會計較後果。葉平川想了想,又說,“但真的下定決心去做的事,往往不會壞到那一步的。”
她若有所思地點頭,“是麼。”
“是有什麼事麼?我馬上殺青了,随時可以幫你去做。”他察覺端倪,苦口婆心道,“你不要勉強自己,更不要找别人。不管是什麼事,好的壞的,隻要你說,我昧着良心也站在你這邊。我隻要一個知情權,可不可以?”
“……”
怎麼有種命很苦的感覺。雲燈被逗笑,湊過去親了他一下,“還是不要昧着良心了吧。”
葉平川抿着嘴唇恍惚了兩秒,在接吻和說正事之間瘋狂搖擺,最終理智占了上風,“到底什麼事啊。”
“申雪舒想換下家,問我要不要她。”
雲燈說,“我答應了幫忙,但又不太想親自簽她。你公司還招藝人嗎?能不能幫我還這個人情?”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但葉平川直覺不太對勁,狐疑道,“為什麼啊,你不喜歡她?看你們相處得挺好的。”
“嗯,但你也知道,她現在跟誰在一起。”雲燈悠悠道,“如果讓她簽進我公司裡,之後免不了要經常見面,那就有可能會接觸到她的……”
“我來!我肯定給她找到下家。”他義不容辭道。“你拍戲就行,别的不用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