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治看向打開房門的喬巴。
喬巴的眼淚還挂在眼角,小馴鹿吸了吸鼻子,看起來比剛剛追出去的時候更難過了。
他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地上,說:“烏索普說,我和他已經不是夥伴了,讓我離開……”
喬巴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他抽噎了一下,又說:“他還、還說……說讓我們轉告蕾亞裡,替他說對不起,烏索普工廠就此關門了。”
山治聞言,沉默地吐出一口煙。
娜美坐在箱子上,她說:“……是啊,蕾亞裡還沒回來呢。”
她看向窗外的天空,說:“雖然這麼說有點……但我真的有些不知道明天該怎麼和蕾亞裡說這些事。”
索隆說:“先解決眼前的問題,她回來之後再說别的。”
烏索普和路飛的決鬥近在眼前,羅賓不知所蹤,他們的梅麗号現在也被下了死刑通知書,每一個問題都仿佛巨山一樣壓在他們身上,壓得草帽一夥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或者我們等蕾亞裡回來看看呢?”娜美想了想,她試圖和其他三個人商量,“我們一起想辦法,修複一下梅麗的龍骨?蕾亞裡也有大量船匠的知識,加上她的能力,說不定有辦法……”
“娜美小姐。”山治把煙擰滅,他說,“我想龍骨破損或許是因為加亞島的事……當時蕾亞裡小姐正在照看栗子頭大叔,龍骨部分的修複作業是猿山聯合軍做的。”
娜美一愣,随即她明白了什麼,表情顯得更加茫然了。
索隆微微仰頭,看向了天花闆。
他像是在自言自語:“是嗎,所以她不知道啊。”
喬巴聽了這話後,他的眼淚像壞了的閥門,徹底洶湧了起來。
--
蕾亞裡還是頭一次知道,僅憑一段木材,就仿佛能感受到樹的本體會是什麼樣子的。
寶樹亞當。
一棵哪怕在經曆戰火之後,仍能孕育新生國家的樹。
她見弗蘭奇目不轉睛的看着寶樹亞當,眼裡滿是癡迷。
蕾亞裡想起弗蘭奇形容他第一次見到寶樹亞當時,連他們的孩子——哦不,連他們的船叫什麼名字都想好了。
蕾亞裡拍拍他的背,說:“付了錢回頭它就會運回去的,木材跑不了,它是你命定的老婆。”
“你這家夥。”弗蘭奇拍了拍她的腦袋,“你看不出來它有多美嗎?”
蕾亞裡又看了眼寶樹亞當,說:“我當然知道啦。它作為樹木的美是毋庸置疑的,作為生命的起始我也很喜歡。”
“亞當和夏娃的故事?”弗蘭奇說,“我知道你一向腦回路活躍。”
“多謝誇獎——”蕾亞裡回答道,她轉頭看到在交易所外站着的兩個姑娘,即使帶着面具也沒辦法遮掩她們的特色頭發,就立刻興奮地抛下了弗蘭奇。
“好久不見!好久不見!我很想你們!”蕾亞裡往她們懷裡拱。
“瞧你這個小混蛋!嘴上倒是說的勤!”
基威笑着把撲過來的蕾亞裡摟緊懷裡,摩茲則是捏了捏她露在外面的腰,雙胞胎一左一右把蕾亞裡翻來覆去看了一圈兒,最後評價:長胖了。
蕾亞裡瞪大眼睛:“那是因為我們船上的廚師做飯太好吃了。”
“嫌棄咱們家的飲食?”摩茲笑了笑,她拱火一樣地對着弗蘭奇說,“大哥,咱們老幺說咱家飯不好吃呢。”
“是嗎?”弗蘭奇無所謂地說,“那就把那廚子搶過來,從此以後就是咱們弗蘭奇之家的了。”
弗蘭奇一家家風向來自由。
“嗯……我們的廚師很厲害,他會拼命反抗的。”蕾亞裡笑着說,“不過如果兩位姐姐去抓的話,或許有一半成功的幾率吧。”
基威和摩茲對視一眼,蕾亞裡能看出來她倆臉上的疑惑,明明她們戰鬥力不高,怎麼還能抓住那個厲害的廚師?
蕾亞裡笑而不語。
“主要的事辦完了,明天就回去吧。”弗蘭奇說,他把空箱子扔在一邊。
“我還得再去轉一趟。”蕾亞裡說,她看着回頭看她的三個人,“我一會兒去你們住宿的地方找你們。”
弗蘭奇透過嘉年華的面具看她,他們都知道黑市的魚龍混雜。
最後弗蘭奇掏出一張小紙片,捏在指尖遞給蕾亞裡:“拿去。”
“好。”蕾亞裡眉眼彎彎,把那張寫着他們落腳處的名片給收了起來,随後她轉身朝着街道的另一頭跑去,沒一會兒就不見了身影。
基威和摩茲有些猶豫地開口:“大哥……”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說這個地方也不是頭回來。”弗蘭奇大力地擺擺手,“她現在是個海賊。你們能剝奪一個海賊的自由嗎?”
基威瞧了瞧他,說:“可是大哥。”
摩茲也看了眼弗蘭奇,說:“你的眼淚水兒從面具縫裡滋出來了。”
--
烏索普倒在地上,感覺身體每一個部分都是疼的。
吃下路飛一記沉重的拳頭後,他隻覺得胸口發緊,連呼吸都困難。
他為這一場決鬥拼上了他能拼上的所有東西。
路飛自然也一樣受傷不輕,他脫力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倒在烏索普身前。
路飛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上面的皮膚變得有些僵硬,甚至隐隐有開裂的迹象,像是硬化、老化了。
“你是笨蛋嗎?你怎麼可能打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