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飛看着躺在地上的烏索普,顫抖着這麼喊道。
烏索普沉默不語,沒有回答他。
烏索普甚至用上了蕾亞裡當時沒能研究出功能的那塊石頭。
那塊石頭還是在水之七都鑒定所的時候被鑒定員認出來的,那是一塊能夠吸收紫外線的礦石。
收集的紫外線越多,紫色越純粹,這塊石頭從顔色上來看,已經是收集了一定年份的紫外線了。
通過猛烈的撞擊,它能夠将礦石内儲存的紫外線一下子爆發出來,也算是一種非常獨特的石頭。平日裡可能也隻用于某些特殊的施工項目使用,整體來說也還是觀賞價值居多。
如果使用了礦石内部的紫外線,那麼這塊礦石在消耗完能量後就會變成原始的石頭顔色。
烏索普記得紫外線也對橡膠有作用,于是他在這場決鬥中也用上了,确實也拖慢了些許路飛的腳步。
但他還是失敗了。
他手裡還攥着僅剩的一點灰色的石頭碎塊。
烏索普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他把自己朋友給他的禮物,當做了傷害另一位朋友的武器。
石塊尖銳的邊緣刺着他的指腹。
“……梅麗号就留給你了,你想做什麼都行。”路飛把掉落在旁邊的帽子撿起來,扣在自己的腦袋上,“我們會買艘船,繼續向前航行。”
路飛的腦袋裡閃過以前許多的回憶。
“再見了,烏索普。”路飛說,“和你在一起經曆的所有瞬間我都覺得很開心。”
路飛沒有回頭去看躺在地上的烏索普。
他的朋友,草帽海賊團的狙擊手,決鬥中的落敗者。
路飛走到梅麗号旁邊,船上傳來山治和喬巴的争吵的聲音,娜美低聲的啜泣,還有海浪打在梅麗号身上的響聲。
【非要它航行至沉入海底,你才會滿意?】
【——你這樣也算一船之長嗎?】
路飛耳邊響起了阿斯巴古的話,穿着西裝的男人當時面色平靜地這麼說道。
阿斯巴古的眼睛裡裝着許多東西,路飛能看出來似乎有一些探究的意味。
他當時應該反駁阿斯大叔的,路飛想。
可是看着阿斯巴古的眼睛,他什麼也說不出來。
“……好沉重。”
十七歲的少年咬着牙,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
他是草帽團毋庸置疑的船長。
是夥伴們交付性命的人,是決定前行目标的人,是要在危難之中站在夥伴們面前的人。
這些路飛都明白。
但這一刻,船長這一職的重量突然具現化地壓在了路飛的肩頭,比之以往任何一次絕境中遭遇的困難都要來得兇猛。
“這就是船長。”索隆靠在梅麗号的邊緣,他的話裡帶着些像是難以撼動的冷靜,“不要迷茫。”
他問:“如果你舉棋不定,那我們還能信誰?”
路飛抿了抿嘴唇,感受這雙肩上的沉重。他用力地壓低草帽的帽沿,甚至用力到帽沿的形狀都有些變形了。
“收拾東西吧。”索隆直起身來,“我們不會再回到這艘船上了。”
娜美捂住眼睛,眼淚從她的眼眶裡滾下來。
她低聲說:“……我去把她們的東西也收出來。”
山治看着仍是義無反顧跳出去的喬巴,無聲地歎了一口氣,他說:“如果明天蕾亞裡小姐回來,還是會先找梅麗号吧?”
喬巴在烏索普身邊放下一大堆醫療用品,尚且年幼的小馴鹿原本想再說些什麼,但他看着烏索普的淚水,隻能揪緊背包的袋子,又哒哒哒地跑回梅麗号。
娜美擦了擦眼淚,她的聲音還帶着些幹啞:“她可能還會去見她的朋友,我會留意她的生命卡。”
山治溫和地說:“那就拜托娜美小姐了,我也會看着岩場海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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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亞裡站在一處展示欄前,摸着騎士劍的劍柄,沉默看着展示欄上貼着的紙張。
“大手筆啊。”蕾亞裡自言自語道,“我都不知道,原來還能這麼值錢呢。”
一邊的服務員聽了這話,笑眯眯地說:“這位客人是頭次來我們店?需要我為你介紹一下嗎?”
蕾亞裡指了指上面的文字,問道:“這些水果一顆都沒有消息?”
服務員有些故作苦惱地歎了口氣,說:“是啊。但凡有些消息,那幹嘛還提升價錢?”
他指了指其中一排文字說:“比如這個,原本有了些消息,後面發現是訛傳。又比如這個,似乎被海鷗叼走了,但一直沒有确定。”
“真想搞一顆來嘗嘗。”蕾亞裡笑了笑,“像這顆比較貴的,如果我也加碼,我能先于那位大人拿到手嗎?”
服務員愣了下,他猶豫了會兒,說:“這個應該不行。”
蕾亞裡聳了聳肩,說:“好吧,資本家的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