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進城署長麥哲倫每天的生活很規律。

每天睡八個小時早晨起來，開始拉肚子，一天大約拉個十小時，工作隻需要工作四個小時，剩餘的時間留給吃飯和消遣。

有着健康又不那麼健康的生理循環。

除了拉肚子的時間有點太長和辦公地點有點太陰森之外，還算是份别人都挺羨慕的工作。

今天麥哲倫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因為推進城要押進來一個重要的犯人。

上一個重要的犯人還是海賊王之子，波特卡斯·D·艾斯。

麥哲倫看了看文件，說：“克瑞迪爾·蕾亞裡……草帽一夥的發明家，大鬧司法島的海賊之一啊。”

“生生果實持有者，還是這顆果實的名字更如雷貫耳。”

麥哲倫筆尖輕移，在文件的一處劃上一個圈。

“「生生果實」……世界政府秘密追查了13年都沒回收的果實。”麥哲倫說，“沒想到現在能回收，倒是奇怪……情報也不知道誰給的。”

這時放在麥哲倫桌上的電話蟲響了起來，麥哲倫接起來，電話蟲那頭傳來海軍的聲音：“麥哲倫獄長，罪犯克瑞迪爾·蕾亞裡已押進審訊室，同行押送的青雉大将正等待獄長進行最後交接！”

“我立刻就來。”麥哲倫回答道，他挂斷了電話蟲。

蕾亞裡在電話蟲的這邊帶着海樓石手铐坐在椅子上，身邊站着庫贊。

“你們把我的帽子和行李放哪兒去了？”蕾亞裡開口問道。

庫贊搖頭，說：“沒有罪犯進監獄還可以帶自己的衣服的，除了行李之外，你身上的飾品自然也要收走。”

現在她身上什麼除了一件囚服，就隻剩下了剛給她帶上的防毒面具。

蕾亞裡又安靜下來，她的腳後跟點着地闆，緩慢又有節奏的敲擊着。

麥哲倫來得很快。

“庫贊。”麥哲倫熟稔地對他打招呼，“沒想到是你親自押送。”

庫贊把文件遞給麥哲倫，說：“因為戰國元帥很重視……這不被抓壯丁了嗎。”

麥哲倫接過文件一邊看，一邊走到蕾亞裡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接下來我問你幾個簡單的問題。”麥哲倫從他的胸口抽出一支圓珠筆，“回答完之後就是「洗禮」。”

蕾亞裡沒搭理他，盯着自己的腳尖發呆。

“姓名？”麥哲倫問道。

“克瑞迪爾·蕾亞裡。”蕾亞裡有氣無力地回答道，“署長先生，你們不都有我的資料嗎？怎麼還要問這個？”

麥哲倫在紙上的表格寫下蕾亞裡的名字，他說：“走流程。年齡？”

“10086歲。”蕾亞裡往椅子後一靠，被挂在她背後的庫贊海軍外套扣子猛地硌了一下。

蕾亞裡被硌得抓耳撓腮：“嘶嗷——”

庫贊手揣在褲兜裡看天花闆，當什麼都沒有聽見。

“……出生地？”麥哲倫忍耐了一下，擡起頭來看她。

蕾亞裡有恃無恐地回答：“石頭裡蹦出來的。”

庫贊：…………

麥哲倫：……………

麥哲倫有些不耐了，他緩緩地俯下身來。

麥哲倫大概有五米高，整個人本就體型龐大，當坐在桌前朝着蕾亞裡壓下身時，他就仿佛一座巨山向她撲來。

麥哲倫低聲問：“我再問一次，你的出生地是？”

蕾亞裡看着從他的帽子裡流淌下來的毒液，她面色不改，坦然地與麥哲倫對視：“我說過了，石頭裡蹦出來的。”

蕾亞裡仗着自己有免死金牌不停地在作死的邊緣試探，但她還是見好就收，最後她像是閑扯一樣問了句：“哎，署長先生，能不能告訴我是誰讓你們填的這個表格的？”

麥哲倫盯着她的臉，最後在出生地那一欄打了個X，他把表格剩下的地方按規章填好後裝進文件袋，最後拿印章邦邦地在這幾張紙上敲了幾下。

“好了。”麥哲倫把其中幾張遞給庫贊，“現在可以叫人把她帶去「洗禮」的地方，之後她會關押進LEVEL 5的「極寒地獄」。”

“辛苦了。”庫贊接過文件，“麥哲倫，我還有點話要和你說。”

麥哲倫按了下身邊的一個按鈕，馬上就有海軍打開房門進來，然後蕾亞裡被他們帶着離開了審問室。

等房門關上之後，庫贊才說：“要确保這姑娘不在監獄裡死了，戰國元帥交代過人一定要活着。”

麥哲倫思考了一下，說：“不太容易。但我會盯着的，隻是要活着而已？”

“最主要的是腦子不能壞，其餘無所謂。”庫贊翻看着文件挨個确認内容，說，“她以後可能會成為海軍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生生果實」會帶來極大的助力。”

麥哲倫皺了皺眉，他說：“說起來，上一代的持有者雖然沒找到屍體，但果實能力已經轉移，算是可以确認死亡……中間有别的持有者嗎？嗯，這個海賊是第幾代來着……？”

說着他就要起身去找資料。

“1773代。”庫贊說，“中間沒有别的持有者。”

麥哲倫愣住了，他動作一頓，遲疑地說：“……你記得還挺清楚？生生果實一直是你在追查嗎？”

庫贊張了張嘴，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他說：“不。隻是來之前剛好确認過。”

麥哲倫也不做他想，他說：“行。那我不送你了？我肚子又有點不舒服了……”

庫贊把蕾亞裡剛剛坐的那張闆凳上挂着的外套拿起來，說：“不叨擾你的生理系統運行了，下次再見。”

麥哲倫擺擺手，說：“能被你帶來的是些麻煩人物，但這說明外面危害百姓的海賊又少了。下次再見面記得也押點重量級的進來。”

庫贊聞言笑了笑，說：“借你吉言吧。”

庫贊把審問室的房門關上，他一個人沿着推進城的走廊走回去，路上他掏出褲兜裡的那隻拍攝電話蟲，打開了逮捕蕾亞裡時拍攝的島嶼照片。

除了樹莓，就是他當時翻過的那個山坡背後的照片。

——山坡背後的土地，整整齊齊的全部都是立的墓碑。

墓碑的數量非常多，款式也都一樣。

山坡背後幾乎所有的土地都是墓碑，每個墓碑不大，磨損程度也相差無幾，應該都是差不多時間立下的。

每個墓碑上除了人的名字，生卒年月，以及……對應的數字。

最後的一座墓碑對應的是1772。

庫贊把拍攝電話蟲收起來後把海軍外套穿上，沉默地走向推進城的入口。

他的軍艦在等他回海軍本部，彙報這次任務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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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進城的「洗禮」，是指囚犯被扔到燒着100度的地獄溫水的鐵鍋裡，進行完所謂的殺毒消菌後，就會被轉移到對應的樓層進行受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