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亞裡的「洗禮」很快,她一聲不吭地進了鍋裡鐵鍋炖自己。
老實說她自己覺得自己受刑完之後能自己把衣服穿上,還能自個走路,都算是個奇迹。
雖然路上還因為冰河世紀和洗禮的傷害撐不住摔了幾跤,順帶被附贈了一套獄卒的拳打腳踢連招。
蕾亞裡從地上重新爬起來之後吐了一口血水,她用舌尖抵了抵上颚,發現口腔裡全部都是血腥味。
她擡手揉了揉鼻子,總覺得剛剛的鼻血好像凝成血塊幹在鼻子裡了,不舒服。
蕾亞裡掃了一眼身後的巨大獄卒,在獄卒察覺之前收回了視線。
巨大的動物獄卒每一口都吞吐着灼熱的氣息,稱得上是可愛的面孔配上它們青筋蹦起的肌肉和手裡拎着的兇器,宛如一幅詭異的地獄繪卷。
獄卒自身具有有多少知性?對突發事件的應對反應速度如何?是否是憑借命令行動?監控電話蟲有幾處?覆蓋面有多廣?值守的人員有交接的漏洞嗎?
蕾亞裡緩慢又清晰地思考着。
她調動她現在的所有理性、所有手段,都隻是為了一個目标。
——越獄。
萬幸的是這并不是什麼天方夜譚,她隻需要踩在巨人的肩膀上就行。
本以為面對海軍大将的抓捕,避免落入海軍手裡的最好方式就是直接去死,随身帶着劍自殺簡單方便又快捷,眼睛一閉就不用再睜開了。
但看起來海軍比她想象中還要重視這顆果實,雖然有些諷刺,他們最根本的目的是要她活着,而且非常迫切地需要她的能力。
這确實是她能抓住的唯一生機。
從這座海軍要塞裡離開所需要的籌碼實在是太少了,她的本金也就那麼點,要一下子全押有些不現實。
蕾亞裡低頭看向拷着自己的海樓石手铐。
找機會解開這個手铐的話……或許能出去?
如果實在不行——
蕾亞裡面無表情地将視線下移,落在自己的手腕上。
别緊張,在吃下生生果實之後就和館長實驗過無數次,按照之前設想的計劃一步一步來就好。蕾亞裡想。
獄卒猛地從蕾亞裡背後踹了她一腳,她的思緒被驟然打斷。
蕾亞裡跟打水漂的石頭似的,被踹進牢房裡還彈了兩下,她咳出一攤血,一時半會兒倒在地闆上爬不起來了。
該死的,說好的要她活着呢!!
蕾亞裡捂着自己被踹的腹部縮成一團,喉嚨裡發出顫抖的嘔吐聲和咳嗽聲。
這一腳差點讓她見到天堂。
而且這裡也太冷了——囚服也沒有任何的禦寒功能,感覺吐出去的血比她的體溫還要高。
蕾亞裡感覺到自己的體溫在快速地流失,她用力地握緊自己的胳膊,試圖讓自己暖和起來。
她已經開始想念她的夥伴了。
兩天内估計确實逃不回去,落後太多的話大夥得着急吧?
不過她的應急措施也還在娜美那裡,估計還能瞞一陣……再不濟還有留給山治的保險。
蕾亞裡用手背擦了下嘴角的血,發現沒擦幹淨,就用手心再胡亂蹭了蹭。
大概是因為她算是個走後門的,這一層甚至給她單獨空出來了一間牢房,距離其他的牢房也遠,而且其他的牢房都是好幾個男性堆積在一起的。
等獄卒鎖好牢門後,周圍的犯人發出了高昂的聲音,哪怕是在極寒地獄,這些囚犯見着蕾亞裡像是打了一針腎上腺素似的,激烈地叫喊了起來。
“女人!女人!來了一個女人!”
“犯什麼事兒進來的?哎,擡起臉給咱們瞧瞧!”
“都在這裡了,想必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剩下的就是污言穢語,隔着牢籠止不住地往蕾亞裡的耳朵裡鑽。
蕾亞裡張了張嘴,發現灌涼風,馬上又把到嘴邊的一籮筐髒話給憋了回去。
一群讨厭的家夥,等她恢複好了全部把你們拍成人體标本!
蕾亞裡慢慢地爬起來移動到角落裡縮着,把自己的脊背貼在沒有完全結冰的牆面上,再抱着自己的膝蓋來試圖降低受風的面積。
完了,感覺真要冷死。
蕾亞裡哆哆嗦嗦的,感覺自己牙齒都在打顫。
……老實說一連串的受傷buff疊加下來,加上現在的環境,真有點要死要死的感覺了。
上一次……
蕾亞裡縮在角落裡,她感覺自己的眼睫毛越來越重。
她模模糊糊地想——
上一次有這種瀕死的感覺,是什麼時候?
--
10年前。
編号HQ3的軍艦正航行在偉大航路的海面上。
這艘軍艦有着巨大的狗頭裝飾——正是海軍本部中将,“海軍英雄”蒙奇·D·卡普的隸屬軍艦。
卡普此時正在甲闆上曬着太陽睡覺。
卡普剛剛抓捕完一船海賊,經曆了麻煩的移交手續,現在終于是他的放假時間了。
等從水之七都一路航行,渡過無風帶回到東海,卡普就準備回戈爾波山看看路飛。
之前他把路飛從風車村丢到了達旦那兒,不知道那小子現在過得怎麼樣。
這時一名海軍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在卡普身邊站直了敬禮,他說:“報告卡普中将,我們剛剛救援了一名飄在海上的女童,大約是經曆了海難,救上來沒說兩句就暈過去了,現在正在被船醫醫治!”
“嗯?”卡普坐起身來,他面容嚴肅地說,“那孩子現在怎麼樣?說了什麼?”
“這個……”海軍突然面色猶豫了起來。
卡普中氣十足地說:“大聲點回答!”
“是!”海軍一個激靈,“那名女童說了句什麼「狗頭保命」,然後就暈過去了!”
卡普:……………
卡普摸了摸自己腦袋上的狗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