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霍同澤生氣這個事鄭晚溪倒是不驚訝,畢竟傳言明顯是在将霍安瑾跟天狗食日剝離開來,霍同澤懷疑她是合理的,她隻是沒想到霍同澤會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她,直接就定了她的罪罷了。
不過幸好她也猜到了這種可能,而且對霍同澤并沒有什麼感情,所以并不覺得傷心,隻是覺得有些可笑。
她冷靜的揮了揮手讓宮人都下去,然後才淡淡的開口道:“不知臣妾做錯了什麼,以至于聖上如此生氣。”
“你還敢說?!誰讓你用灼華的死做文章的?!”
“臣妾沒有。”
“不是你還能是誰!鄭晚溪你個……”
“聖上。”
霍同澤的身後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他回過頭去定睛一看。
——是蘇嬷嬷。
蘇嬷嬷恭恭敬敬的給霍同澤行了個禮:“在宮外傳出流言的人是奴婢。”
霍同澤聽完呆在了原地,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凝滞,然後一旁的鄭晚溪就突兀的笑了出來。
她看看霍同澤惱羞成怒的樣子,還有蘇嬷嬷有些愧疚的神色,不緊不慢的開口道:“聖上以為臣妾冒犯了仙逝的皇後娘娘,便二話不說賞了臣妾一巴掌,現在嬷嬷站出來說是自己,聖上怎麼不動手了?”
“臣妾知道聖上并不喜歡臣妾,隻是沒想到臣妾這個枕邊人,居然連皇後娘娘身邊的一個嬷嬷都比不過,就是不知道後宮的其他人又是如何了。”
嘲諷完霍安瑾,鄭晚溪就提起裙擺毫不猶豫的向殿外走去,出了門還不忘對着霍同澤冷哼了一聲才轉身離開。
鄭晚溪離開後,蘇嬷嬷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奴婢隻是想完成娘娘的遺願罷了,聖上或許不記得了,但是奴婢記得的,娘娘說過她是為了維護太子殿下而死的。”
“我記得的,灼華說過的話我都記得的…我隻是因為她的死太難過了。”
“奴婢知道聖上沉迷在失去娘娘的哀痛中,所以奴婢主動做了這件事,因為奴婢實在不想娘娘的死毫無意義,聖上要是想責罰的話就盡管責罰奴婢吧,奴婢毫無怨言。”
說罷,蘇嬷嬷就跪了下去。
聽到魏灼華的名字,霍同澤哪裡還能指責蘇嬷嬷什麼呢?隻能嗫嚅半晌後轉身離開了。
蘇嬷嬷在霍同澤的身影徹底消失後才站起了身子,拍了拍裙擺上的灰就去尋鄭晚溪了。
蘇嬷嬷是在霍安瑾曾經的寝殿裡找到鄭晚溪的,她正拿着粉盒對鏡梳妝,試圖遮掩臉上肉眼可見的巴掌印。
蘇嬷嬷沉默的接過鄭晚溪手裡的粉盒,動作輕柔的伸手幫她撲起粉來,鄭晚溪隻斜睨了她一眼就默認了這件事,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等到鄭晚溪臉上的巴掌印已經看不太出來後,鄭晚溪才施施然的起身。
“嬷嬷放心,我又不是他霍同澤,你不用擔心我會遷怒于已故的皇後娘娘,做出什麼讓皇後娘娘在地下不得安甯的事。”
“至于我和他之間的事就更不用你操心了,我心裡有數,有安瑾在,我是不可能跟他勢不兩立的,但是你也不用害怕我會和他相親相愛,占了皇後娘娘的位置。”
“這輩子,我跟他左不過是形同陌路罷了。”
被猜中了心中所想,蘇嬷嬷也沒覺得尴尬,行了個禮就回東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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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王府
聽到了鄭晚溪這個流言的霍同湛倒是沒有多生氣,畢竟他已經猜到了,隻是他沒想到緊趕慢趕還是慢了一步。
但是事已至此,他隻能派人去将董先生叫過來,商讨接下來的對策,然而派出去的人卻遲遲沒有回來複命,董先生也沒來。
霍同湛有些疑惑,于是走出了書房打算再派個人去叫董先生,然而他看到的卻是王府裡所有人,包括管家跟丫鬟小厮跪滿了一地,中庭則站着一隊訓練有素的禁衛軍。
他沉默了片刻,冷哼一聲開口道:“怎麼,他霍同澤終于忍不住派你們來除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