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朕給你個提示吧。”霍安瑾伸出一隻手捏着方撫月的下巴,強迫她擡起頭,在她疑惑且驚訝的眼神中低下頭去,吻上了她唇,并在她的唇上吮吸舔舐。
霍安瑾這突如其來的行為吓得方撫月整個人都僵住了,反應過來他在做什麼後,方撫月立馬伸出手推開了他。
看着霍安瑾臉上意猶未盡的神情,方撫月這才反應過來霍安瑾剛剛說的話是在暗示什麼,與此同時,四年前永和宮裡發生的那一幕也浮現在了她的腦海裡。
她害怕極了,手腳并用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踉踉跄跄的就往殿門走去。
霍安瑾也不攔着,而是靜靜的看着方撫月的背影,直到方撫月的手碰上了乾清宮的門,才淡定的說道:“弦月,你還記得你來找朕是為了什麼嗎?”
方撫月的動作頓住了。
是啊,她是為了懷雲來的,如果她就這麼走了,那懷雲呢?難道她要眼睜睜的看着懷雲挨完一百大闆半死不活的去充軍,然後背負污名死在路上嗎?
可是她還能怎麼做。
京城裡權勢比成國公高的人不算多,卻也不少,但是她剛剛已經回憶過了,那些人跟成國公都有着不近不遠的姻親關系,是不可能在成國公跟她之間選擇幫她的,所以能幫她的人隻有宮裡的鄭晚溪跟霍安瑾。
鄭晚溪因為當年霍安瑾的失态對她生出了不滿,說是外放實際上是把她趕出京城的,要是知道現在霍安瑾還惦記着,别說幫懷雲洗清冤屈了,怕是恨不得借懷雲的事把她一并除掉。
也就是說,除了霍安瑾,她根本沒得選。
方撫月沉默了片刻,轉過身朝着霍安瑾的方向直挺挺的跪了下去,頭也重重的磕到了地上。
“聖上,奴婢知道您是念舊情的人,也願意幫懷雲,不然您不會跟奴婢說這麼多,隻是心裡還過不去奴婢未經您的許可擅自出宮嫁人這件事,所以才跟奴婢開了個玩笑罷了。”
“既然您這麼看重奴婢,奴婢自然願意回宮伺候,隻是奴婢雖然與顔淮江和離了,但到底年歲大了,又嫁過人有過孕,不能再在您身邊當大宮女了,隻能當個嬷嬷,日後幫着娘娘們照顧皇嗣的起居。”
霍安瑾聽出來了方撫月話裡的意思,沒有回答,隻是站起身淡淡的說道:“弦月,你在朕身邊那麼多年,向來是最懂朕心思的,朕怎麼想的你不會不知道。”
“奴婢不敢。”
霍安瑾挑眉:“那朕就直說了,朕…”
“聖上!”方撫月打斷了霍安瑾的話:“奴婢已經老了,容顔早已衰敗不說,還是個有了身孕都留不住夫君的棄婦,您不一樣,您是高高在上的天子,是天下萬民的君父。”
“您的後宮裡,皇後娘娘的端莊大氣奴婢是見過的,靜貴嫔的溫婉和順奴婢也是知道的,容嫔娘娘的美名跟簡嫔娘娘的才名奴婢回京不久也有所耳聞,想必其他娘娘一定也很好。”
“所以呢?”
“所以有些事,以聖上您的身份地位是不該想着的,隻是因為待在一起的時間太長太長,無意間養成了習慣才會産生錯覺。”
“弦月,朕的身邊是有很多人,但她們都不是你,”霍安瑾走近幾步:“你知道嗎,你離開之後我每天都很想你,想知道你在幹什麼,是不是在為顔淮江紅袖添香,還是為他洗手作羹湯,抑或是在他身下婉轉低吟。”
霍安瑾這話說得露骨,方撫月沒法接,隻能低下頭不看他。
“或許是因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到了後來,我隻要做夢,夢裡就一定有你的身影,可你總是看不見我,不是在為方懷雲操心,就是在陪呂辛聊天,在不然就是跟顔淮江卿卿我我,理都不理我。”
“所以後來我發現我能碰到你的時候,就把你強行帶回了東宮關在了我的寝殿裡,讓你日日夜夜都隻能待在我身邊寸步不離,每晚都隻能跟我抵足而眠,隻能在我的身下婉轉低吟。”
霍安瑾看着方撫月笑了:“你是想說這些都是錯覺嗎?”
方撫月無言以對,卻也沒有松口答應,隻是愣愣的看着地面,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覺的緊緊抓着裙擺,讓人一看就知道她的内心陷入了掙紮。
霍安瑾見狀,給了陳賈一個眼神,陳賈會意,清了清嗓子道:“聖上,時辰不早了,您要準備歇着了,至于姑姑,奴才會好生把她送回去的,這些您禦筆朱批了的,明天要發下去的折子,比如這個舞弊案的,奴才回來再收拾。”
方撫月知道這話是說給她聽的,她眨了眨眼,擡起頭沖霍安瑾露出了個帶着幾分絕望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