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些什麼回答?
她戰術性後仰。
還是得靠它的主人啊。
她伸手懸空在薄荷葉上方,接觸的雖然是空氣,但她覺得她輕輕拍了拍這嬌貴的小盆栽,安慰到位了,就當剛剛的評論沒看過。
就是不知道它的主人現在忙不忙?
是坐飛機去的,還是開車去的?
聽連策說是句山市,大概是飛機。
她關掉剛調出的連策微信消息框。
準備去再看些其他帖子養薄荷時,手機響了。
擡眼一看,原來是未知電話。
她接下。
闖入耳朵的是一陣中年男聲:“您好,請問是雲浸雲小姐嗎?”
雲浸:“是我。”
“我是臨南墓園的保安,是這樣的,這邊有個管理員在姜織的墓前撿到一隻耳墜,看着很昂貴。我們怕失主着急,這才從登記系統上找到您。請問您是否丢過一隻耳環?我這邊可以郵擊給您。”
耳墜?
雲浸疑惑:“您能具體描述一下耳墜的外形嗎?”
保安:“是銀色的,鑲嵌着一顆綠色的翡翠,上面的……這是什麼,挂鍊,還挺有特色的啊,Y字形的。”
保安跟許多富貴人家打過交道,這點眼力還是有的,他覺得這成色就是翡翠,判斷不能說百分百,□□成也是有的。
雲浸笑了笑:“不好意思,這耳墜不是我的。您可以試着聯系一下周圍墓碑的親人,看看是不是他們丢的?”
保安意外:“啊?真不是您的?”
雲浸耐心回答:“嗯,不是我的,我沒有這個耳墜。”
保安恍恍惚惚應道:“行,叨擾了,我這就聯系其他人。”
“沒事。”
雲浸并未将這件小烏龍放在心上。
她将薄荷小心放好,回房睡覺。
在将睡未睡之際,雲浸半眯着眼,自己扯掉了腦海裡那根不能安心放松思緒睡覺的線。
她撈過手機,腦子同視線一起半分清晰半分混濁,打下半分祝願。
夜越來越深,她看也沒看就按下發送鍵。
搓了搓手,把沒熄屏的手機放到一旁,撈起被子團住自己繼續睡。
沒熄滅的屏幕顯示着連策的微信界面,最新聊天消息是剛才雲浸半夢半醒按下的。
【雲浸:晚安愛你】
連策和連珩離開虞令前去了一趟療養院。雖然療養院有相關的私人助理将連屹的病情實時傳遞,但兩人仍會定期去探望連屹。
醫生說過,親人的“呼喚”是患者醒來的重要一環。
連珩在病房裡對着連屹獨自唠嗑,連策在一旁聽了會,悄無聲息地離開病房。
病房外24小時全天候有保镖輪崗,保镖總隊目不斜視在外面等着,連策出來後,總隊得到指令跟在他後面不遠不近的距離。
連策遠離了病房停下來,雖然知道答案但依舊照例問候:“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
被一雙漆黑深沉的雙眼盯着,總隊頓覺周身壓迫感強烈,他下意識站直,如迎風直柏,搖頭,“一切如常。”
連策斂眸,“彙報冊上的事情,有沒有想說的?”
保镖隊有專人負責将接近或進入病房的人員記錄在冊,定期上傳,特殊情況會表明并直接打電話提醒。
總隊:“陳助前段時間獨自來病房,前後待了兩分二十七秒。”
以往陳助跟連策來療養院一般是在車庫或者病房外等候,鮮少有直接進入病房的時刻。
連策眉心微動:“說清楚。”
“是27号那晚,陳助說他要進去看個東西,我們這邊派了個人跟着他進去,他隻是在連董的病床前站了會就走了,因此我們沒有及時上報,以為是您的指令。”總隊咽了咽口水,快速彙報那天的場景。
陳助……
連策看了眼病房門口,若有所思。
“從今往後,除了我和連珩,其他人一律要注意。這幾天我們不在虞令,加強防護,有問題立即聯系連其他們。”
雖然私人療養院對于病人資料的保密程度是頂級的,但不可避免會有人用各種手段破壞規則,在防護防護方面也具有很大不确定性。
總隊:“是。”
連策回到病房時,主治醫生和他的幾個同事都在,一同在病卧外的小廳談事。
小聲談論的幾人看到連策,紛紛停下站起來打招呼:“二少爺。”
連策點頭,在他們面前停下。
連珩拍拍身旁的位置,揚了揚下巴:“來了,坐。我們剛讨論不久,王醫生您繼續。”
王醫生扶了扶眼鏡,翻開桌子上攤開着的資料,繼續說:“二少爺,大少爺,從這些治療指标的反饋可以判斷,連董的病情在逐步好轉……”
半小時後,兩人送走幾個醫生。
“想好了?這次一起去?”連珩雙臂環保,帶着審視的目光落到連策身上。
連策面色不變:“嗯,按原計劃行事。”
連珩皺眉:“南方中心醫院的藥物問題是你的手筆?”
“準确說來,不是我。”連策松了松領帶,眼底劃過一絲暗芒。
“這次是甯福醫藥的何長康的手筆,隻是——”連策緩慢漾開一抹笑意,“我也不算清白。”
連珩呼了口氣,問:“怎麼不跟哥說?”
連珩不是非要知悉連策的一舉一動的安排和謀劃,相反兩人的計劃都很有默契地維持在對雙方有利或相輔相成的平衡點。隻是,這種獨擔沉苦的姿态,像是一根魚刺,悄無聲息地刺上他心頭。
連珩隻恨自己不夠強大,不能庇護自己弟弟。
連策正視連珩,淡聲道:“因為,好戲還沒完全開始。”
連珩抿了抿唇,他覺得或許連策并不需要他的庇護,他本來就該攪亂風雲,直搗暗域。
連策沒有留意連珩的複雜思緒,繼續說:“年後開場的醫藥領域競标會議,才是我的手筆。”
連珩想了下這兩者間的聯系,輕歎:“南方醫院的問題楚靖山還沒解決,看來這次他是真急了。你說這次誰會赢?”
連策目露鋒芒,“不清楚。”
連珩沒想到是這個答案,他以為連策會胸有成竹。
連策看出了連珩心中所想,“本來就是破釜沉舟,輸赢反而不算重要了。這次就算赢了楚靖山,于他而言恐怕也隻是隔靴搔癢,釀不成多大氣候。”
聽完,連珩狠狠皺眉:“所以,你的重心不放在這裡。”
連策點頭,沒有說話。
連策在他一個人看不見的角落獨自成長,已經擔得起當年人人稱頌的“連二公子”之名。
連珩還在消化着這番話,連策頓了下,偏頭看了看病房内躺着的人。
“我剛剛從保镖那裡得知,陳助理27号來過病房,待了兩三分鐘就走了。”
陳助理?
連珩的胸口像是落了一塊重石,壓得他險些喘不過氣來,“什麼意思?”
連策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那要看看陳助怎麼說。”
他垂眸看了看腕表,“時間差不多了。”
兩人一同進入病房,五分鐘離開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