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清杏啪地一巴掌呼到他肩膀上,江仰青閉嘴朝雲浸點頭。
雲浸戳了戳透明的禮物盒子,誇贊道:“啊,還真是有點像呢。”
江仰青還在吹噓自己和女朋友的選品,“師妹喜歡就好。等會兒,我們送得巧吧?你看,多好看啊,兩個泥塑小人站一起,不就是複刻了你和連策湊在一起的那種形态嗎?而且,連服裝都很相似呢。”
雲浸愣了兩秒,沒想到在外人眼中,她和連策是這樣的。
“好诶,我很喜歡,謝謝你們。”她心間暖暖的,她還未告知他們她和連策在一起的事,他們已經接受良好了,真好啊。
這對石塑小人兒乍看确實像情侶,但說是一對普通朋友,那也是勉強可信的。
畢竟,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理解,理解之外,各有向外的說法。
幾人一同處理剩下的食材,很快就在餐桌上吃了起來。
“幹杯!新年快樂!”
幾人舉起倒滿雞尾酒的杯子,四個杯子相撞發出“當”的一聲,激起了幾人的饑餓感,碰撞出幾人的傾吐欲。
爐子裡咕噜咕噜冒着熱泡泡,香味四散,白霧缭繞,紅油濃稠,食物的鮮香勾人胃口。大家都是可以吃辣愛吃辣的,因此這次的火鍋湯底半分也沒客氣,幾人吃得嘴巴紅紅,臉色紅潤。
宋浮遙夾了一筷子娃娃菜,感歎:“這娃娃菜還是一如既往地能吸油,那金針菇也是。”
雲浸把半碗清水推過去,“覺得太油了在這兒過一遍。”
宋浮遙拒絕了,把菜塞到口中,含糊不清道:“不過啊也是真香,過了油的菜是不配進火鍋家門的!不過水不過水!唉,我前幾天都沒什麼食欲,今天要好好吃。小小娃娃菜,不過如此!”
對面兩人都笑了起來。
江仰青夾了幾片魚肉給梁清杏,嘴上也沒閑着:“感覺今年的冬天比之去年要更冷,就我姥姥家的那植物園,我姥姥他們入冬前沒做什麼防寒措施,把那幾顆藥材給凍壞了,我過年回去後他們一直心疼地念叨着。”
“這年頭植物都是很嬌貴的,”宋浮遙見衆人不以為意,繼續說:“你們别不信,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人們更傾向于選擇一種既能滿足自己情感寄托,又不用太操心,同時割舍的時候不會太痛心的活物。植物就變成了當下人們選擇的熱門‘寵物’。哎阿浸我記得之前你們中心就讨論過這個話題吧。”
雲浸從食物中擡起頭來,擦了擦嘴,嘴唇紅得不正常,“嗯,對。”不知她想到了什麼,忽然笑容就擴大了,意有所指般:“植物嘛,确實嬌貴。”
宋浮遙有些奇怪地盯着雲浸的嘴唇,心下百轉千回,開口:“浸啊,你最近是不是……太上火了?怎麼嘴唇這麼腫?”
對面的小情侶同時朝雲浸看來。
“……”
“吃辣嘴不腫,不科學。”雲浸不動聲色胡謅。
江仰青和梁清杏對視一眼。
宋浮遙眨巴眼睛,詭異一笑。
“?”奇奇怪怪的。
江仰青吃着嫩滑的牛肉,想了想:“那植物的陪伴價值也不可能超過動物,和人。”
宋浮遙揮揮手,“那是因為你不缺!”
雲浸眼眸彎彎,說:“是不太可能,但因人而異吧。不喜歡動物又嫌動物麻煩的話,就不會考慮養動物,如果他又恰巧喜歡植物或者不算讨厭植物的話,那麼植物就具有最好的陪伴價值。而且節約考慮跟動物建立一段試探性的親密關系的時間,隻需要用心感受是否能接受這股自然能量就好,這種植物療法對于心理治愈極具效果。”
江仰青拉起身旁女友的手,歎道:“還是人好啊。”
宋浮遙調侃:“是不是剛在一起的小情侶都是顯眼包?”
江仰青笑着接納這個蓋章他們感情好的推斷,說:“除非是忍者,要不然必不可能藏着掖着。”
雲浸喝了口雞尾酒,默默退出戰争。
怎麼不可能?
她就能。
“好的我要收回之前不成熟的發言,好辣,主要是辣,不是因為太油,絕對不是。”宋浮遙一邊緩解辣意一邊在桌上找着那碗清水,找到的時候發現清水碗赫然變成了辣油碗。
宋浮遙:“……阿浸,你也一直在濾菜?”
雲浸稍感心虛:“啊,對,你不是不用麼?”
宋浮遙:“好,我去廚房再拿碗出來,你們需要嗎?”
梁清杏起身:“我跟你去拿吧。”
宋浮遙路過廚房的時候,目光不經意停頓,腳步也接受到了停留信号。她好奇地走過去撚起小瓷瓶裡的枯枝,轉頭朝飯桌前的人問:“這啥玩意兒?樹枝?是原本的花瓣或者葉子掉光了,還是它原本就是一根枯枝啊?”
“不是也被凍壞了吧?還凍壞剩下一根枯枝?有點意思啊。”說着,宋浮遙還煞有介事地踮起腳伸長脖子往小瓷瓶裡瞧。
“你可以拿起來看。”雲浸不聲不響地走到了她身後,好笑地出聲。
“啊幹什麼!吓死我了,你是偷偷修煉了‘無聲步’嗎,還是得了什麼瞬移超能力?下次你再這樣試試?”宋浮遙吐槽。
宋浮遙無奈地抱怨,一邊拿起小瓷瓶搖晃着。
雲浸盯着那枯枝幾秒,連話語都變少了:“是你太沉迷了我的大律師。”
宋大律師緻力于吃盡世間八卦,渲染力超絕,“诶,這裡面也沒落花落葉呀。所以,你還真就撿了根枯枝回來呀?這是什麼我不懂的藝術嗎?咦,看着也沒什麼新奇的嘛,說說,噢對了,事先說好了啊,不許——敷衍我們。”
“對,說說。”梁清杏也湊過來眼巴巴地附和。
雲浸也不吊人胃口,“沒有落花落葉,它本來就是一段枯枝。它上一次的樣子是被人用雪做了花瓣,融化後就恢複成這樣。”
宋浮遙和梁清杏對視一眼,雙雙反問:“什麼意思?”
雲浸眨眨眼,挑揀兩人喜歡聽的話:“花是連策送的。”
宋浮遙忽然福至心靈,視線往門口處瞄了瞄,問:“不久前?”
雲浸笑着點頭:“不久前。”
宋浮遙恍然大悟:“對了,所以……你的嘴巴。”
雲浸:“……這個過不去了是吧!”
梁清杏:“懂了。”她抿唇,手指從嘴唇兩端劃過,示意自己關緊了嘴巴。
——看破不說破。
“哈哈哈哈——”看到梁清杏一本正經的模樣,宋浮遙忍不住。
雲浸:……
這倒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
鬧完了,梁清杏瞅着這平平無奇的枯枝,隻能說别人就是會玩,“啧,好浪漫啊,冰雪花瓣。”
雲浸咽了咽口水,笑着沒反駁。
宋浮遙見人不說話,她把枯枝小心放回小花瓶,問雲浸:“我們一般不送人雪玫瑰,很明顯這連二就不一般,雲浸同學,你覺得這是為什麼呢?”
梁清杏接收到宋浮遙擠眉弄眼的信号,搶答:“我知道!這叫孔……控制不住,吸引注意。”
兩個氣氛組你一言我一語地試探雲浸,雲浸無奈道:“你們的嘴呢?”
宋浮遙馬上接住:“在呢在呢!所以雲浸,你跟連策?”
雲浸:“我和他在一起了。”
連家大宅裡,連珩和楚複商一起走進來,“喲,什麼風把你吹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在外面樂不思蜀了呢。”
連策朝楚複商點頭,輕飄飄瞥了眼連珩:“這麼說也沒有錯。”
連珩脫了外衣癱在沙發上,随手拿了個橘子剝開,給了半個楚複商,叫住慢悠悠喝茶的人,“你昨晚怎麼一聲不吭就不見了?去找你那朋友?”
楚複商也擡眼看來。
連策的視線不輕不重地掠過楚複商,再看向喜歡拱火的連珩,“糾正一下,是我女朋友。”
“還有,我并非一聲不吭,說給秦子歧了。”
連珩沒管他後一句話,跟楚複商對視一眼,震驚:“你們,終于在一起了。”
連策:“嗯,明天帶她回來跟大家聚聚。”
“去哪裡聚?”連珩正經道。
“在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