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希乘在法醫室裡間辦公區坐着心猿意馬,實在抽不出精力再去觀察洗手台那邊的情況。鹿望安身體很熱,被親過的地方更是滾燙,恍惚間,看見水管裡的水都在冒着熱氣。
額前碎發還滴着水珠,剛一擡頭,恰好有一滴落在唇珠上,腦海裡開始浮現含住貝希乘指尖的那一瞬間,渾身又是一激靈。
鹿望安!你瘋了,你瘋了,你絕對瘋了!
他趕緊打開旁邊的小冰箱,從中拿出盒薄荷巧克力冰淇淋吃了兩口,既能清醒腦,也能降低體溫。
半盒下肚,腦子裡沒了亂七八糟的想法,體溫也恢複正常。離開前,他拿着剩下的半盒看着冰箱思索了幾秒。
門被打開,“鹿鹿,你怎麼去這麼久,你、你是不是生我氣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貝希乘說着說着就要站起來朝他走去,太過着急,膝蓋重重地撞到了桌子腿,“啊,嘶——”
“你亂跑什麼,想坐幾天輪椅是不是?”鹿望安一個箭步飛過去抱住解釋起來,“我沒生氣,你老實點坐好,我手上的冰淇淋要化了,化了就不好吃了。”
“嗯嗯嗯,我不亂動,我坐好。”貝希乘連忙點頭,一隻手扶着他,另一隻撐着桌面坐回到椅子上。
鹿望安個子高、腿又長,不必踮起腳,輕而易舉地半坐在桌面一角,看着他剜了一大勺送入口中。
貝希乘仰頭看看他,又看看他手中的大盒冰淇淋,僅有這一盒,裡面貌似隻剩下兩口就吃完了。
他嘴角下垂,眼神濕潤閃爍,再次詢問道,“你真沒生氣?”
“真沒有,剛剛隻是在那邊吃了會兒這個。”鹿望安舉手晃了晃,說完又剜了一大塊。
“哦,沒生氣。但你吃了我最愛的口味,還是大盒裝,也沒給我帶一盒過來,哪怕是小盒裝的。”
“嗯,還挺好吃的,我也喜歡。”
呵,喜歡嗎,你以前可是說它的口感像是在吃牙膏,現在竟然開始喜歡了,以後都給你吃。
貝希乘嘴角越扯越大,兩排白牙齊刷刷地露了出來,眼睛裡全是亮光,像個笑着乖乖等待主人摸頭玩耍的邊牧犬。
鹿望安很喜歡小貓小狗,若不是擔心工作忙起來的時候無人照料它們,早就想領養一隻了。
他眼神回避,四處閃躲終于尋到垃圾桶,将空盒和勺子丢了進去,“咳,我吃完了。時間不早了,走吧,下班回家。”
“好,聽你的。”話畢,貝希乘對着他張開了雙臂。
還要背着他嗎?萬一......唉,算了。
鹿望安原地杵了幾秒走過去,“我餓了,趕緊回家吃飯,你在我背上的時候别再亂動了啊。”
“好,我乖乖的,快過來,背我。”貝希乘笑道。
他深谙做任何事情都要張弛有度的道理,于是一路安安靜靜地又做回了“僵屍”,回到家後也隻是讓人扶着去衛生間,還把人趕出去堅持自己洗漱。
鹿望安看着他一瘸一拐的樣子實在不放心,快速在另一個浴室洗漱後,手裡拿着毛巾擦着頭發守在門口。
全程沒有等到呼喊聲要幫忙,也沒有跌倒尖叫聲。
他辦公室裡的藥藥效這麼好嗎?他在心裡默默嘀咕了句,最後還是待到貝希乘安全出來才牽着人回卧室休息。
俗話說得好,習慣成自然,兩人的睡前儀式,像相擁、晚安吻已經變得平常,一夜好眠。
白天才打過一場,各自身體都有些疲憊,可沒想到一覺睡到了上午十點多鐘。
廚房裡,鹿望安站在一旁幫忙摘着菜葉,“跟你一起睡了幾夜之後,我現在生物鐘都紊亂了,一上午就這麼過去了。”
“哎呀,這大周末的,我想讓你睡一次懶覺嘛。我保證就這一次,以後不關你鬧鐘了,好不好?”貝希乘拽住他衣角來回扯動了幾下。
他現在跟我說話怎麼總是這個語氣,弄得人心裡怪怪的。是因為剪了新發型嗎,感覺模樣也變了,又好看了些。
鹿望安用餘光看了他一眼,趕緊扭頭清清嗓子,“咳,那個,這個芹菜葉摘下來之後要丢掉嗎?”
“爛掉的和發黃的丢掉,剩下的留着跟芹菜梗一起炒。”怕他分不清什麼樣的算是爛葉和黃葉,貝希乘細心地挑出兩片,“呐,像這樣的就丢掉。”
“哦,好,知道了。”
鹿望安挑完菜葉洗淨,又把鮮蝦去了蝦線,莴筍和冬瓜削了皮,扭頭問道,“還有什麼是我能做的嗎?”
“哇,你這麼快就弄完了,還做得這麼好,真棒。”貝希乘随手抽張紙巾擦幹淨手,自然地撥動了兩下他耳垂,離開時指尖輕輕劃過喉結。
接着,掃了一遍案闆和竈台,“菜都備齊了,不需要鹿鹿寶貝再做什麼,廚房有油煙,去外邊等着,飯一會兒就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