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案人是一對尋找刺激的網紅情侶,為了蹭流量熱度來到這片荒地,打算等天黑了直播“遇鬼”。
剛發現時以為是哪個醉鬼或者流浪漢躺在這睡覺,推了幾下發現身體冰涼沒呼吸,身上還隐隐約約散發出腐肉惡臭味,這才拿起手機哆嗦着報了警。
以屍體為中心,警戒線拉了數米遠,額外把垃圾廢物堆重點圈了進去,從經驗上來看,兇手把兇器丢在裡面的可能性極高。
而警車一旁,幾個刑警隊員還在對情侶進行常規問話。
貝希乘站在屍體旁環視了一圈,“又是抛屍,還是這麼荒涼的地方,這裡找到有利物證的可能性不大,大概率什麼都找不到。”
“我贊成。”鹿望安打開物證袋彎腰,将一隻從屍體胸口衣兜掉落在地上的蛆蟲裝了進去,“不過那堆垃圾照例還是要翻一翻。”
貝希乘檢查着屍體情況,“希望我能在屍體上多發現點線索,我可舍不得你跟着去翻垃圾。”
“你一定可以的,我相信你。”鹿望安做着手上工作斬釘截鐵道。
這話聽着真甜、真暖心,眼看天色完全暗下來,貝希乘感覺今晚熬到第二天早上七點都沒問題,快速進行着初步屍檢工作。
不出所料,鹿鶴跟邢局空手走來,“希乘,望安,你們這有什麼發現嗎?”
初步工作完成,剩下的要回法醫室詳細檢查,貝希乘讓周寒天跟幾個技術員用裹屍袋小心處理屍體。
他挑着重點說道,“從腐爛程度上來看,死亡時間超過一星期,具體的時間得等我做詳細屍檢才能知道。另外,心髒位置皮膚上有明顯刀傷,傷口很深,形狀像廚房用的美式菜刀,緻命原因可能就是這個。哦,對了,還有一個奇怪的地方,死者鎖骨位置有縫合,他的第一對肋骨被取走了。”
鹿鶴和邢局在周圍都沒找到兇器和肋骨,聽完後紛紛望向垃圾廢物堆。
命令還沒吩咐下去,鹿望安走過來開口道,“兇手把屍體抛到這裡,外表處理的這麼幹淨,應該具備點反偵察能力,他不會傻到把兇器和肋骨丢到那裡等着我們發現。”
“萬一他就是想增加我們的偵察難度,拖延時間呢?”邢局問道。
“可我們終究會找到的,就是人力和時間問題,兇手自己拿走,不是更保險嗎。”鹿望安神色疑惑,繼續道,“而且,希乘剛剛說死者少了第一對肋骨,第一?為什麼他要拿走第一對,而不是第二對、第三對,或者說第四對,總覺得這個兇手......”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現在沒有任何證據可以支撐你的想法,當務之急還是盡快找到線索。”鹿鶴說,“垃圾堆還是要翻找一遍,我去申請幾套防護服,調派點人手。”
不遠處,周寒天和高江羽已經收拾完畢,沖着這邊揮着手。
貝希乘接收到兩人示意,說道,“那我和望安先回法醫室幹活,晚點我再給你們些線索。”
“嗯,好,今晚辛苦大夥了。”鹿鶴道。
回去路上,鹿望安雙臂抱在胸前,緊蹙着眉頭一直沒有說話,看樣子是把曾經上刑偵課時所有聽過的案例以及私下在書上看到過的想了遍。
鹿鶴跟他說過,案件偵破過程中可以提出很多疑問質疑,但是不要亂下結論和判斷,除非有确切證據。因此,他目前隻好先把一切憋在心裡頭。
貝希乘看了他一路,心疼了一路,最後忍不住默默地抓着他的手在他耳邊小聲道,“我們先回去給死者做詳細屍檢,一定能找到别的更有用的線索。你不是說你相信我嗎,我也相信你,你在我心裡是最棒的。”
此話被鹿望安聽進了心坎裡,攤開着的五根手指不由自主地往裡收了收,“嗯,我知道。”
兩人舉止親昵,開車的周寒天和坐在副駕駛的高江羽先後猛咳了幾聲,肺差點沒咳出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故意為之。
晚上不知道會忙到幾點鐘,有點時間可以調侃調侃領導,逗個樂,打打精神,晚上也好努力加班工作。
隻是周寒天下次的紅包直接砍半,高江羽得了一記白眼。
回到法醫室已經晚上九點多鐘,這次現場并沒有留下什麼需要特别着重檢驗的有效物證。為了提高效率加快進程,鹿望安直接跟着進了解剖室做助手。
上學時,他的解剖課成績跟貝希乘不分上下。于是,二人配合默契,很快進入收尾工作。
貝希乘做着最後檢查,“全身沒有任何外傷,沒有針眼,對着心髒一刀緻命,幹淨利落,取肋骨的手法和縫合手法都很專業。”
“你有想法了,說說看。”鹿望安也換了副防護服重新加入屍檢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