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比起往日他勞人傷财、揮金如土的行徑,這兩日也算安分了許多。
還知道湊到身邊來讨好人。
“阿姐,吃橘子!”
薛成瑾将手中分好的橘瓣放在薛丹忱掌心,又拿起一個慢慢剝皮。
“嗯。”薛丹忱難得見他賣乖,拈起一瓣慢嚼咽下,捏着絲帕擦手時随意叮囑道:“不日就是彤雲天開放,各家弟子會陸續到莊拜訪。你切記不要招惹其他世家子弟,免生事端。若是闖了禍,後果你自己知道。”
“你放心阿姐,定然不會。”早已換了内芯的薛成瑾吐了吐舌。
“還有,秘境開放那日,阿爹要在後山主持儀式,我須負責周圍警戒,顧不上你。那日你最好就老實待在院中,不必去湊熱鬧了。”薛丹忱道。
“啊?那怎麼行!”薛成瑾未曾料到是這種安排,當即急道:“阿姐,我也想去彤雲天。”
仿若聽見了什麼不得了的話般,薛丹忱側目道:“你?”
“本家弟子的入境名額不是還有剩嗎?”薛成瑾捏住薛丹忱的衣角輕晃,“阿姐,就讓我也一起去曆練吧。”
“不可。”
薛丹忱否決地極為幹脆。
“彤雲天雖是小秘境,靈界所能承受的最高修為不能超過金丹,可此次境内有靈物成熟,唯恐秘境内生靈因此生變。”她頓了頓,“何況,此次前來的世家弟子皆是年輕一輩中的翹楚,少有未至築基之人。你若在秘境中與他們相争,難免會因修為處于劣勢。”
“可内外院也有不少煉氣弟子能憑實力戰勝修為更高之人,為何隻因我是煉氣修為便不能入内?”薛成瑾争道。
“阿珣,不要胡鬧。”
薛丹忱微拔高了聲量,看向他時目光沉沉:“即便是能越境而戰的煉氣弟子,也是境界後期能夠觸碰築基邊緣之人。此次選拔之前我便會言明,能入境者,最低修為需是煉氣後期,本家嫡系亦是如此。否則境内若有危險,外界之人無法顧及。
“……”薛成瑾捏緊了拳,眼中的不甘在閃爍。
他如今修為才至煉氣中期,差一個小境界才能夠到入境門檻。
可若是錯過這次機會,原書中有關謝昀川的關鍵劇情點他也無從探知詳情。
隻有先遵循原書劇情,才有據此改變命運走勢的機會。
無論如何,他都一定要去彤雲天。
“阿姐。”薛成瑾擡頭看她,眸中微芒閃爍:“倘若……我能在入境前突破,是不是就意味着還有機會?”
他言辭懇切,言語間好似投石定音般已有了決心。
全然不是從前那副吊兒郎當、随意便定下念頭的荒唐模樣。
薛丹忱竟是一怔。
半晌,她瞥開了眼。
“你若有心,也得先到煉氣後期再說。”
薛成瑾聽得這樣的答複,霎時展眉松了口氣,杏眼裡慢慢漾起笑意。
聽薛丹忱這樣說,那就是還可以想辦法争取。
“你放心阿姐,幾日後我肯定讓你大吃一驚!”薛成瑾隔着衣料拍了拍胸前放着的那本《符篆百解》,胸有成竹道。
“呵。”薛丹忱挑唇笑笑,輕搖了搖頭。
她執盞啜茶,朝薛成瑾擺手道:“行了,早些回去。”
她可再沒耐心留這小子在這訓話了。
薛成瑾走出繩愆堂,元寶才敢從他懷間衣料裡冒出頭來。
元寶搓搓小爪,顯然心有餘悸:“哇……主人的阿姐好像有些喜怒無常呢。”
一會兒兇他,一會兒又能吃着他遞來的橘瓣笑,陰晴變幻莫測。
薛成瑾道:“其實她刀子嘴豆腐心,并沒有看上去那麼吓人。”話到嘴邊的擔心也夾槍帶棒,可到底心軟。
不如說這樣的人,找對方法以後其實很好相與。
“話說回來,主人方才說得那樣肯定,是打算試用那張符了嘛?”元寶躍躍欲試道。
“哼哼……”薛成瑾将《符篆百解》取出,露出神秘莫測的笑。
書中某頁被他折了三角,翻開時紙中符文映在光下,竟有隐有靈力流動,無風自旋,見之隻覺格外玄妙。
“這麼好使的符咒,隻我自己能用那多可惜。走,元寶,我們去找那個每日苦練,巴不得趕緊破境的家夥試試去。”
日暮夕燒下,朱衣少年踩着自己的影子,同懷中小獸說說鬧鬧,大步朝書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