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你也聽到了?’
‘我都懷疑我眼睛和耳朵是出了問題了,真的假的?’
‘好神奇,這是什麼?難道我在做夢?老班你打我一巴掌……’
‘不過現在好像沒有再聽到那一道詭異的聲音了。數學課也沒有聽到。’
竊竊私語的讨論沒有影響到坐在座位後排剛才數學課剛醒來的宋若雪。
宋若雪本來也想再堅持一下的,耐不住數學課對他的精神沖擊實在是太大,不小心就坐着睡着了。
感謝下課鈴。
一下課整個人就清醒了呢///W///。
宋若雪拿出自己的數學課本,遮在外側,又重新拿出自己用科作業紙畫好的圖畫鋪在桌面上,拿出勾線筆開始勾線,強化一下陰影線。
宋若雪的抽屜裡還有一套三十六色文具店買的馬克筆。
雖然草稿圖上色後就沒有自動鉛筆線稿那麼令人浮想聯翩了,但宋若雪還是喜歡鮮豔能夠吸引視覺重心的色彩,漫畫一頁隻上單色色彩加重光影和深黑色陰影打底。
按照宋若雪的理解,這樣的……好看!雖然說不出專業的術語,但在做産品上,宋若雪表示,他是相當、非常認真的!
宋若雪從抽屜拿出草稿圖,目光不由得落在圖紙上。
漫畫分鏡下,兩個少年動态線在最後一格凝固截圖為靜止。
上揚的桃花眼與偏冷硬的鷹眼對視,連帶着兩顆小痣,薄柏青臉側細微起伏弧度。
兩人對視的眼睛還被宋若雪放了個特寫。
宋若雪睡懵了面無表情的臉霎時間被wwww給取代。
宋若雪再次擡起手中的筆。
嘿嘿,有什麼比搞*漫一樣的同人圖更讓人興奮呢!
被數學課摧殘的靈魂畫手,馬上就和打了雞血一樣清醒了。
*
辦公室門口,剛被周晴各大五十大闆,各領四百字反省書、以及某一位多了一本基礎數學一點通的學渣,一并被轟了出來。
好在兩個人都是玩得起的人,在被周晴問詢的時候統一口徑:‘開玩笑在玩鬧’。
上課鈴響了。
景謝可沒有和薄柏青一起回教室的想法,被周晴罵了一頓,說實話他現在心情不是很好。看薄柏青自然也就更不爽了。
薄柏青身材高挑,手長腿長,站姿筆直,收了周晴四百字反省書表情都不帶變,此時他正垂着眸子在想什麼,下颚線到脖頸的線條很硬朗。
顯而易見,薄柏青并不纖弱。也不是什麼好學生标配的弱雞身闆。
格外讨人厭。
長卷發少年審視了薄柏青一會,神色倦倦,半抱着手,其中一隻手微微往前揚,做了一個讓薄柏青先走的手勢,懶洋洋請道:“您先請。”
景謝退到薄柏青身後,慢他幾步。
薄柏青沒搭理景謝,往前走兩步,突然想起什麼放慢腳步,突然道:“你在因為剛才的事情害怕?”
說到一半,薄柏青頓了頓,淡漠沒有起伏的語氣硬是讓人聽出了幾分嘲諷:“校霸。”
景謝惡寒一下,眼皮微微撩起,看向前面的人。
以前景謝被當成‘校霸’,但沒有人真的給他蓋印子真叫他‘校霸’,最多最多就是被喊老大或者景哥。
校霸這個名号顯然還是太超前了。
景謝太知道薄柏青這個傻逼了,薄柏青顯然在一語雙關,嘲他校霸,也嘲那小人畫上寫的‘校霸’兩個詞。
景謝神情微妙,挑了挑眉,嗤笑了一聲,慢慢往前走:“哦,學、神,還信這東西?”
“學神?學神說話學神。”
卷發少年在後面跟着笑眯眯擡着手臂墊在腦後,跟在前面身材修長挺拔的少年後面複讀機個不停:“學神呢~”
景謝冷嘲熱諷,語氣裡的調侃和挑釁撲面而來。
華洛高中的高三教學樓走廊很長。教師辦公室在路的盡頭。
鈴聲響了。薄柏青和景謝都沒有快步走回去的想法。一個考得好肆無忌憚,一個考得爛肆無忌憚,兩人以一個穩定的步履慢慢往教室方向走。
外面晚秋的落葉的樹影與少年青蔥的身影混合,影子交疊在一起。
走在景謝跟前的薄柏青被煩得頭都大了。
不回話看樣子景謝能複讀機到複讀教室。
薄柏青:“你希望學神對你說什麼。”
薄柏青沒回頭:“消停點。”
“還是你希望我把那奇怪聲音的所有話記下來每天複述給你聽?”薄柏青淡漠、冷硬,不留餘地道:“或者我慢慢和你形容那幅畫在畫什麼?”
景謝:“唔。”
景謝移開眼睛,消停了。
景謝的腦海裡浮現過那荒謬的圖畫。
畫工很好,栩栩如生,蕭條清晰明了——‘學神’的手搭在‘校霸’的腰上,手臂也隐隐地蓋住他的後脖頸,腿都隐晦地插進他的腿間。
因為畫工太好,對方把自己的小痣都畫了進去,看了格外令人不自在。
肢體動作在男性與男性當中并不少見,但畫成這樣……
景謝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朵,心中暗罵了薄柏青一句讨厭鬼。
兩人還是一起回到了教室門口。教室門口的冰淇淋剛才在去辦公室前,景謝就已經讓班級裡和自己關系要好的‘狐朋狗友’清理幹淨。
景謝走到教室後門,最近有開空調,綠色的門都是虛虛掩着,這節課是最後一節物理課,班級裡很安靜,隻有物理老師的聲音。
景謝還真的感覺到那聲音奇怪得很,短暫躊躇,薄柏青青筋分明的手已經壓着那道綠色的門闆,推門而入。
空調的寒氣從門縫中探了出來。
竟讓景謝聯想到了異世界大門。
景謝面皮薄,放在口袋裡,不自覺搓了搓。
靠,早知道就翹課了。
這轉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