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謝隻是稍微近了一點,薄柏青聞到他景謝身上很淡的香氣,就不動聲色地往後退。
景謝敏銳,感覺到了這個動作後,他腦海不合時宜地想起今天薄柏青說了無數句:‘離遠點’。
這退讓的動作,分不清是厭惡還是……不自在。
怎麼薄柏青這麼純情腼腆的?
宋若雪頭上頂的小人畫快跑到18的尺度了,薄柏青心理指不定怎麼崩潰呢?
景謝微妙地想:那薄柏青還裝得挺好。
畢竟是一個乖乖的好學生。難以忍受這種調侃與親密的畫面也正常。
薄柏青這種‘純情腼腆’的反應,卻讓景謝松弛了不少,隐晦降低了自己的警戒心。
*
此時,班級裡開了一個覓名群聊。
-香蕉-:對個暗号,校霸的腰好細。
-草莓-:學神的手臂肌肉線條流暢。
-香蕉-:沒有把那三個人拉進來吧?
-藍莓-:沒有(推眼鏡)。
-香蕉-:我去,我去,所以學神和校霸這兩個人怎麼回事啊?他們是情侶嗎?
-藍莓-:學神我不清楚,但校霸……他的事情,你們知道嗎?高一的時候就開始傳了。就是那件事。出來名的大事,我感覺,學神應該會和校霸合不來。
-櫻桃-:加一。
-水蜜桃-:加一。
-猕猴桃:肉眼可見的性格不合啊。大佬的世界我不懂。
……
-牛奶-:默默劃水吃瓜,什麼事情啊。
-藍莓-:你2G網嗎,這件事很嚴重的,就是,校霸他……高一的時候,打老師。
-牛奶-:我去!!!真的假的,這性質完全不一樣啊!
-藍莓-:真的,這是真的,就是沒有真的打起來,但對老師格外不尊敬,我那時候也在,不過……反正後來那個老師被革職了,也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事情,不能說。
-藍莓-:景謝,我就兩個字形容,恐怖。再加兩字,漂亮。很少用漂亮來形容一個男生,但景謝不能用帥哥來形容了。
-藍莓-:學神我就不了解了。我隻知道學神不怎麼參與社交,大多時候都遊離人群外。
-香蕉-:哎不說這個!默默舉手,我覺得校霸和學神,還挺好磕的……其實我感覺景謝是gay,他身上好多裝飾品。
……
覓名群聊正在一排又一排地快速刷下去,此時正被苛責的聊天對象,景謝,正站在學校後門,明天周六,人散得差不多。
景謝拿着上交到老師手裡的手機,搭上公交,卻沒有回家。
公交車搖搖晃晃,窗戶緊閉,外頭的天黑得差不多了,燈牌和廣告牌上從公交車外面的車窗閃過,像是一道道五彩斑斓的流光。
景謝坐在公交車最後一排,車搖搖晃晃,此時景謝的手機早已經被狐朋狗友方元轟炸。
-傻逼方元-:哥!你剛才上課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傻逼方元-:就是、奇怪的、呃,很清楚的聲音?
景謝表情微妙,他心領神會,意識到方元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景謝手指動了動:沒有。
景謝又回:高三了,好好讀書,不要整天想這想那。
-傻逼方元-:哦……班級群裡有人創了個小群,正在讨論你呢。你要看嗎?我截圖給你。
景謝一頓,興緻寥寥,垂下了眼睛。
讨論?能讨論什麼。
無非就是說高一的那麼點事呗,從高一說到現在、老生常談了。
景謝手指停頓片刻:說就說呗,先不聊了。有事。
景謝合上了手機,看向窗外的風景,坐在公交車後座的風吹在景謝的臉上,景謝微微走神。
很快,公交停了下來。
景謝從後門慢悠悠晃下來,公交車下車的地方,正前方,正正寫着一個牌匾——
‘清心閣’。
這正是整個城區最好的算命館,鼎鼎有名,門庭若市,業務繁忙,不僅館算命生辰八字,還館祛邪避難。
算命管外的車來來往往,因為在城區外的一片距離,占地很大,綠化很好,清心閣後面看樣子還像是庭院一樣。
一看裡面就有大師。
景謝滿意一笑。
邪門自然有邪門的解決之道。
景謝剛站在門口正仰頭看着前方的算命館,已經是傍晚,天幕微垂,一輛車揚長而來,遠光燈有些閃瞎人眼,莫名地,景謝眯了眯眼睛,半側過身看去。
馬路對面,算命館的前方,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停在門口。
車門被打開了。
一雙幹淨的鞋從車上走下,車門打開。
薄柏青從車上下來,換上了常服,沒有校服框住,他身上的氣質便顯得愈發冷冽疏離很有距離感。
但這種距離感,配着他身後寬敞的大門石雕、卻莫名讓人啞然發笑。
隻見,薄柏青從車上下來,站在算命管隔着柏油馬路的對面的建築前——精神病院。
‘第三精神病院’
景謝實在是感覺開這家算命館的人實在是一個人才,這算命館就開在精神病院正前方,冰冷的醫院和古香古色門庭若市的算命館相對。
真會做生意。
薄柏青回頭,和景謝對上了眼睛,他看向景謝的身後,古香古色的閣樓上,一看就是算命館。
景謝:“……”
薄柏青:“……”
兩人相望一眼,卻沒有打招呼,紛紛轉頭,一個大步前往算命館,一個轉身向精神病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