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升旗儀式,早讀課結束後學生如沙丁魚一樣從教學樓趕往操場走,此時5班同學三三兩兩,混雜着各種渾水摸魚的聲音,正諱莫如深地低聲讨論:
‘這周一等死我了!我回去想了好久都沒有明白這道聲音到底怎麼回事。’
‘我靠,人生第一次這麼期待周一……’
‘想吃瓜,想吃瓜!啊啊啊那個轉校生怎麼還沒來啊!雖然我知道學神和校霸是不可能的,但那畫實在是畫得……’
‘上周到底是怎麼回事?總不能之前我們班級裡的人都出現幻覺了吧?’
實在是太勁爆了。
周六日的時候,聊天群都爆了,都是在吃瓜的5班群衆。
華洛高中與其他高中不同,管教森嚴,抓手機、抓什麼都嚴苛,因此尋常高中生活無比平淡,連上課飛進來一隻鳥學生都能覺得新奇,更别說聽到神奇的聲音、還能看到玄幻一樣的畫面了。
打死也沒有人敢想這心聲,正在磕這兩位大佬的cp。
屬實驚人。
早自習時兩個大佬位置上空蕩蕩的,十五分鐘的早讀課完全沒有人。更讓人撓心撓肺。
本來景謝和薄柏青就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兩人皮相都好,再者,一個學習成績好得令人發指、一個性格獨立特性拽得吸引人眼球,學校裡的貼子隻要有關這兩人的都能高樓平地起,又有這道詭異聲音,更是奪人眼球。
‘對了,那位轉校生叫什麼名字來着……我竟然毫無印象。’
是了,和景謝薄柏青活在聚光燈下不同,轉校生宋若雪,卻毫無存在感。
明明宋若雪的五官也能算是清秀幹淨,杏眼透徹,笑容又腼腆,是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的容貌。
但不知為何,轉校生來華洛高中一個月,五班的同學對他的印象就是不深,甚而很多時候都會忘掉轉校生的存在。連面孔都記得不大清楚。
簡直就是天生的‘NPC’和‘路人甲’。
就這麼一個平平無奇的轉校生,無比牽動5班同學的心弦。
他們不免小心而又隐晦地看着跟在人群後的宋若雪,宋若雪抱着一本單詞書,正緩慢地走向操場,而5班同學卻不敢擅自靠近。
明明隻是個路人甲!5班的同學卻異常謹慎。
…
早操排隊,周晴站在隊伍面前,讓班長數了下人數,薄柏青和景謝兩人還是不見蹤影。
薄柏青周晴倒是不擔心:“景謝人呢?”
點名的班長張齊搖搖頭,話音剛落,講台上,就有笑面虎的聲音悠揚綿長:“今天,不做國旗下演講,做一個‘表彰’大會。”
零零散散十來個經常遲到的、早退的、或者不穿校服的同學站在講台上,高一到高三都有。
班長張齊啊了一聲:“老師你看主席台。”
周晴擡頭看,赫然看到景謝正是其中一個,最顯眼,最明顯,最出挑,一眼望過去就注意到他。
景謝桃花眼冷漠修長,抱着手,拽得要命,渾身都在冒冷氣,勁瘦的腰杆筆直,少年身上的混不吝與青澀撲面而來。
周晴眼前一黑,驚道:“景謝怎麼在上面?”
最怕的不是景謝缺席,而是景謝靜悄悄,實則在作妖。
笑面虎對景謝格外偏愛,對景謝這種愛笑又不犯原則性錯誤的‘壞學生’并不讨厭,高三三年笑面虎也和景謝鬥了三年,笑面虎笑眯眯拍了拍少年肩膀:
“你作為代表發言一下,兩百字反省。”
景謝一臉木然,冷氣直冒。
他的目光稍微移動,落在同在主席台上,盯着站在邊緣的薄柏青。
景謝桃花眼漆黑如墨,狠狠刮了薄柏青一眼,口型微動:
'等下别走。'
……
少年的嗓音毫無起伏,聲線年輕:“經反省,作為一名高三學生,應該與學習為主,而不是以……”
語調停頓了下來。
景謝瞥了一眼笑面虎手把手親自指導他寫的兩百字反省詞,挑了挑眉,疊疊疊疊,塞到口袋裡。
講台上起碼有三四秒沒有聲音。
正在下面等景謝發言的一衆人:“……?”
隻見景謝直接放飛自我:“更要維護我作為人熱愛美的權利,學生雖然是以學習為主,難道學生不能有一點小愛好嗎?我難道影響誰了?”
“是不是要滅絕人欲才能算學生?”
話音剛落,景謝把漏網之魚的銀色耳環拿起,在下面目瞪口呆地視線中,少年輕挑唇角,滿身戾氣,然笑和冷戾卻并不違和,懶洋洋中又有幾分煞氣:
“喜歡,下次還帶。”
景謝把銀飾耳環帶在了耳朵上,嘴角依然挂着若有似無的笑。
主席台下升旗儀式的衆人具驚!竟喧鬧起來。
少年烈性難馴的模樣刻在衆人眼裡,學生時代絕大多數人都安分守己,從沒有一個人敢如此發揚自己個性。
早晨的日光正當頭,少年的五官融在陽光下,莫名灼人。
而宋若雪從5班的隊伍中擡頭,在班級裡竊竊私語中,他看向站在講台上的景謝。
少年恣意妄為,年輕氣盛不懂得什麼是收斂與低頭。
有人在旁邊低聲興奮說:‘校霸牛逼’。
宋若雪也小聲說了一句:“校霸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