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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景謝很快就因為他的話付出了代價。
他獲得了華洛高中史無前例的萬字檢讨書。還被要求寫一千次‘下次還帶。’
當然後面一千次下次還敢是周晴罰的。
不過,這都是後面的事了。
升旗儀式結束後,主席台下的一面隐秘的牆後面,景謝拽着薄柏青的衣領,把人狠狠貫在牆上。
撲通一聲,薄柏青脊背被景謝壓得抵在身後的牆上,薄柏青沒掙紮,他比景謝高了不少,景謝拽着他還需要擡頭。
景謝身上的銀飾确實沒摘得幹幹淨淨,黑色卷發垂在腦後,此時那雙桃花眼像是冒着火,從早上銀飾被收開始就一直冒火燒到現在。
景謝兩隻手拽着薄柏青的衣領,他逼近薄柏青,一字一頓:“同桌,你可真不近人情。”
景謝挑起眼尾,因為生氣與憤怒,少年的眼尾帶着一抹不明顯的紅,少年威脅道:“……你以為我真不敢打你?”
薄柏青的衣領被景謝拽得皺巴巴的,瞳孔和景謝對上了。
薄柏青頓了頓,目光落在景謝的臉上,清晨站在主席台上生龍活虎的少年,此時的容貌與五官依然張揚。
可能因為夢确實太玄乎了。對薄柏青的影響也比想象的……稍微大一點。
在此時的某一刻,和夢境重疊而來。讓人分不清景謝靠得如此近、憤怒如此清晰,下一秒是要打架還是要……
…親吻。
薄柏青短暫停頓,瞳色漸深,眉頭稍壓。
明明景謝這個人,他并不認可。
因為腦海的念頭,薄柏青鮮少在景謝的逼問下沒有反諷。
薄柏青這幅模樣,就像是被景謝刁難了一般。
景謝可完全不知道自己手下拽着的人、馬上就要打起來的人腦子裡在想什麼事,他的手握住薄柏青,指節拽得咯吱作響。
景謝突兀一笑:“來,打一架。這一架不打我不痛快。”
下一刻,他猛的擡手,朝薄柏青鎖喉而來,拳頭也朝薄柏青襲來,薄柏青側開臉,避開拳頭,擡手反拽着景謝的手腕,但景謝确實在年幼時,沒少打過架,他在手腕被反鎖的時候,手肘一動,肘擊向薄柏青。
薄柏青一個好學生,在打架上竟然并不遲鈍,反應極快。
手心悍然發力,拽着景謝的手腕一下往上拉,手肘被拉直,景謝反而整個人往薄柏青身上傾,腰腹相貼,但景謝火氣卻反而上來了,薄柏青能打這件事讓他沒有欺負弱者的負罪感。
景謝腰腹發力,肩膀一動,在腰腹貼到薄柏青身上時,腿和腰借着力,把薄柏青狠狠撞在牆上,薄柏青顯然沒有和景謝動手的想法,他的行為更多偏向于保守,這種保守讓景謝誤以為薄柏青不擅長打架。
景謝打的架太多了,薄柏青身上的肌肉貼近的時候就能隐約感覺到格外結實,以及薄柏青的力氣,在打架的時候,很容易評估出雙方的體内差别,但好在,薄柏青沒有打架的技巧。
景謝像蛇一樣,腿盤在薄柏青身上,一個盤絞,把人重重摔纏在地上,兩人重心不穩,薄柏青手臂撐住地闆,兩人纏鬥在一起,反而像是小學生打架一樣,再搏力。
最後景謝手絞着薄柏青的後頸,上課鈴響了,第一節課上課,兩人還在操場旁邊的牆上,僵持在原地。
景謝喘着氣,兩隻手臂都被薄柏青緊緊握住,景謝的臉微紅,是在掙紮的時候被薄柏青發力時手關節撞到;薄柏青的唇角要一片不明顯的紅痕,景謝剛才趁機對他打了一拳,但因為兩個人盤得太緊,力道沒打出來,隻是擦紅。
薄柏青的目光落在景謝身上,隐約看到白淨的後頸,以及在争鬥時後,松垮的領口處露出的鎖骨以及下面一片。
薄柏青手制住景謝,猛地發力,輕松單手拽着景謝的兩個手腕,把他從地上拔了起來。
薄柏青起身,帶着景謝一并起來說:“夠了沒有。”
景謝不說話了。
打了一架,景謝反而冷靜下來。
突然地,打架這件事就沒了勁,單方面的鬥氣不是景謝的喜好,他的火氣反而在薄柏青冷淡的目光中降了下來。
景謝的目光和薄柏青對上,卻能感覺到薄柏青對他肢體接觸的抗拒。聯想到薄柏青的之前多次的‘别靠近’,景謝腦海模模糊糊閃過一個念頭。
或許,薄柏青這樣的人,會因為别人和他肢體接觸靠近而害羞害怕?
景謝松開薄柏青,站了起來,笑了起來。
此時少年的神情竟意外地和早晨在主席台上的表情相似,一樣的笑,一樣的張揚:
“你别讓我找到你的把柄,薄柏青。”
景謝想到那個夢境,又想到那個磕cp的奇怪聲音,‘把柄’這次詞,景謝腦海裡一閃而過一個想法,他莫名笑了起來:
“你以後被我欺負,别哭出來求我。”
薄柏青擦了擦自己校服上的灰塵,目光漆黑一片,諱莫如深地望着景謝一眼。
景謝走了。
薄柏青有點潔癖,身上有灰塵如果是以前,薄柏青一定受不了。
但此時,薄柏青面上沉靜如水,卻垂着眸子,看向自己的手腕。
他輕輕擰眉,表情不太好,任誰看,薄柏青此時的神色應該是肅穆而正經,像是在想什麼高深的難題。
可薄柏青想的卻是。
景謝憤怒的樣子,表情很生動。
他竟然在短暫地有那麼一刻。
覺得景謝炸毛的樣子……
并不讨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