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想到裙子、洋娃娃,任何甜膩的柔軟的氣味。
Omega信息素。
從自己身上傳出來的。
而門外,Alpha墨水、隐隐帶着被凍久了苦寒的味道從門口滲透而出。
這時候,景謝短暫地忘了這是個夢,也忘了女教師家中那些該死壓抑的氛圍,什麼都忘了。
門外,薄柏青又一次敲了敲門:“出來,别讓我說第二次。”
“有人舉報你在廁所裡偷藏Omega,如果你不想你的名聲徹底爛掉,你就出來。”
薄柏青說:“我數到三。”
景謝腰腹倚靠在身後的水池邊上,手漫不經心地把藥劑推入體内。
Omega甜膩的香氣在慢慢削弱。
景謝漫笑道:“薄柏青,你管我呢。”
“爛掉就爛掉。”
下一秒,轟地一聲巨響。
門狠狠砸在廁所牆壁上,薄柏青破門而入。
劇烈的動靜讓景謝的手一抖,針紮歪了,蹦出了血珠子。
景謝的眼皮狠狠一跳,心中有種隐晦的慌亂,但景謝這人慣來不着調,還能笑道:
“不是說數到三?”
門強硬地被踹開,門甚而在後面劇烈地彈了一下,嘎吱嘎吱作響,薄柏青一貫穿着白淨的校服,擰着眉頭,在廁所環視一圈。
最後,薄柏青落在倚靠在水槽邊的景謝。
“已經默念三聲了。”薄柏青說:“你……”
景謝眼梢稍揚起,他手随意地把手臂上的血珠子抹掉,繼續把針劑注射進去。
景謝挑着眉梢,盯着薄柏青。
這一瞬間,許是知道這是個夢,景謝那抹壓抑、克制,全在夢境中放飛自我。
景謝的卷發有些淩亂,垂在一旁,這位冷面難相處的校霸微微擡起眼睛,半是威脅,半是挑釁:
“薄同學,現在是誰的名聲不保?”
針劑一下就被注射到底,壓抑了廁所内濃郁的、甜膩Omega信息素。
景謝随意把針管扔到垃圾桶,走到薄柏青面前,薄柏青站在門前,表情如同一座剛澆築好的銅像。
景謝拉住了薄柏青的衣領,強迫他低下頭。
景謝這張銳利、偶爾陰鸷、富有攻擊性的臉此時帶着挑釁的笑,琥珀色的瞳孔直視着薄柏青的眼睛。
景謝抵着他,漂亮的臉往上湊,微微靠近了薄柏青的耳側,說話如輕輕的風吹過:
“到底是誰……在廁所偷藏Omega?”
說話的聲音,如同蠱惑人心的精怪,又帶着少年張揚的銳氣。
薄柏青喉結一動,手本要按住景謝的後頸把人拉開,又想到現在景謝是個Omega,忍耐住了。
他當即按着景謝的肩膀,把人往後拉,道:“你怎麼是個Omega?”
景謝:“管你什麼事?”
景謝順勢脊背倚靠在身後的水槽上,他抹掉了手臂上的水珠,如同困倦的貓,神色有幾分沒精打采。
景謝:“怎麼。好學生,你要去老師那裡舉報我嗎?”
薄柏青卻說:“Omega和Alpha混宿,容易激素混亂。再者,Alpha易感期了,你很危險。”
薄柏青瞥了景謝一眼,移開了眼睛:“我确實要去告老師。”
景謝擰眉:“……靠,你怎麼這麼愛多管閑事?”
薄柏青轉身要走,景謝拉住了薄柏青的手臂。
景謝:“别去。不然……”
薄柏青垂着眼睫毛,看他:“不然怎麼?”
景謝勾着自己校服的衣裳,露出一片潔白的肩頸。
景謝隐隐有幾分惡劣的說:
“你要是告密,我就傳你在廁所标記了我。來啊,魚死網破啊。”
薄柏青歎氣。
薄柏青語調平緩,半轉過身,把景謝肩膀的衣服拉直:
“景謝,你是不是Alpha做傻了?才沒有一點性别認知?”
景謝聽到這個詞,短暫地一頓,恍惚間,夢與現實好像暫時接軌,讓景謝短暫頓住。
景謝的唇角下垂。
他的皮相骨相都好,偏向于‘美’和中性,隻是因為尋常表情太臭、又渾身都是刺,讓人覺得像是盛氣淩人的玫瑰。
但此時,景謝短暫地露出茫然地神色。卻顯得無比可憐。
薄柏青無聲地看着他。
夢裡,連景謝微妙的神色,都栩栩如生。
“行。”薄柏青說:“我可以替你保守秘密。但你之後……”
薄柏青:“得聽我的。”
景謝眨眨眼,回過神來:“憑什麼?”
薄柏青擡手,手指撫過景謝耳側銀色的耳環,卻沒有觸碰道景謝的皮膚。
薄柏青淡淡道:
“就憑你現在有把柄在我手上。”
景謝似笑非笑:“那你現在想讓我做什麼?”
薄柏青:“從Alpha集體宿舍搬出來。我有一套公寓,裡面有單獨的房間。免得你出事。”
……
第二天景謝醒來,他盯着民宿的天花闆,聞着民宿房間裡的氣味,太陽穴刺紮紮的疼。
不僅僅太陽穴疼,連喉嚨、嗓子眼也疼,鼻子悶悶的。
像是生病了。
景謝眯着眼睛,看了眼手機時間,上面沒有電話,倒是方元的微信消息發了一堆又一堆。
方元:哥,今天咋沒來啊。等下遊學出發了,都等你呢!
方元:我去,等不了了,我們得先出發了。老師說給你放個假!
方元:或者你到時候跟其他班級的車來啊!
方元:奇怪,學神在學校等你耶?
方元:到時候你和學神一起走,學神在班級裡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