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住!”程竟手長腿長,一步頂她兩步,在套間門口就把她抓住了。“這麼冷的天你去哪?”
現在已經是十二月,外邊都快下雪了,她穿着這一身棉麻睡裙出去,是巴不得自己被凍死嗎?
“少帥,你怎麼還不明白?去外面可能會被凍死,但留在督帥府貧道一定會被殺死,兩相比較,貧道甯願去外邊。”明夷歎息了又嫣然一笑,瞥了他一眼說:“再說了,貧道的道袍可是很厚實的,要不是少帥把貧道的衣服扒了,貧道哪會挨凍?”
程竟聽得忍不住眉頭直跳,都快被凍死了,她竟然還有功夫開玩笑?
“哎呀,少帥,貧道的八字很穩的,這點小事弄不死貧道。”明夷笑嘻嘻地伸出手,“不過,少帥,借幾塊錢用?貧道不認識路,出去叫個黃包車。”
程竟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棉麻質地的睡裙雖然松松垮垮的,但更能襯出她身材的火辣。她穿成這樣去坐黃包車,隻怕不夠黃包車夫拉去巷子裡玩上一整晚。
那個場面他想想就要發瘋!
“啪!”程竟将她伸出的手拍掉。
“啊呀~”明夷驚叫着握住手掌,還沒來得及說話眼前便是一黑——一件軍用大衣已經罩在她頭頂了。
“穿上,跟着。”程竟下樓。
明夷挑了挑眉,将大衣穿上,長得都到腳踝了,得一路提着才能走路。下了樓一看,程竟已經在車上了,偏頭說:“還不上來?”
“就來、就來。”明夷手腳麻利地爬上了副駕位置,并且識趣地隻說了一句話。“去黃天師那宅子。”
“什麼?”程竟轉頭看着她,找[木倉]子吃還不夠,還要去住兇宅?
明夷擁着寬大的大衣靠在副駕上,暗淡的路燈照不見她的表情,隻能聽到她含笑的聲音。“少帥,世間隻有鬼怪怕我,沒有我怕的鬼怪。放心去吧,黃天師的寶貝我還沒能看看呢。”
這話由她說出來程竟是信的,他沉默地發動汽車,一路開到黃天師的宅子,裡邊的燈還是亮着的,門口還有巡捕房的巡捕。
見到程竟的車,曲局長立刻迎了出來:“少帥,這天都黑了,您怎麼……?”話還沒說完他便看到了下車的明夷,登時臉色一變,抖着聲音問道:“仙……仙姑,您怎麼又來了?難道這房子又有什麼不幹淨的?”
明夷揶揄道:“曲局長這麼關心房子的事,難道打算這幾天就住進來?”
“哎喲,我的仙姑奶奶,您可别開玩笑了!”曲局長苦着臉說,“出了上午那事,見了地下那些東西,這房子倒貼幾條大黃魚我都不敢住啊!錢很重要,但也要有命花才行呐!”
“真不要這房子了?”明夷追問。
曲局長用力點頭:“真不要,一千一萬個不要。”
明夷轉頭笑吟吟地問道:“那,少帥,貧道也算是為申城解決了一樁兇事,能不能讨個獎賞,把這棟房子交給貧道處置?”
“可以。”程竟的聲音漠然,但那話裡的意思分明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明夷一笑,看了一眼房子裡,問道:“東西都搬得差不多了吧?清點好了嗎?今晚貧道要住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