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什麼?”
白談回神,朝個春嬉笑道:“果然名不虛傳。”後轉向煙靜:“姑娘這裡的菜太香,每一道我都想嘗嘗。就都上了吧!”
“盤上有三十二道菜,客官卻隻有兩位,恐怕……”
“嗳!姑娘可别小瞧人,我一人頂十,平日一頓能吃十斤米,何況這區區三十二道菜?姑娘無須擔憂,盡管上來,若是吃不完,随你處置!”
煙靜還欲再說,但白談神色堅定,并非易說動之人。奈何旁邊的姑娘有些奇怪,倒令自己有點瘆她,也不願開口再勸。最終點點頭,按照白談的吩咐去做。
“二位稍等,待貧道準備一下。”
個春看着煙靜轉入耳室,不由暗笑,節儉果然還是師姐的一貫作風。
“感覺這個小姑娘還挺有意思的。”
白談一句自言自語的話飄過來,個春立馬收起嘴角的弧度,冷冷瞥了他一眼:“你若敢打她的主意,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白談見她神色嚴肅,眼神冰冷,立馬嘿嘿一笑:“小春,我隻是說着玩而已,别那麼認真嘛!”
這時,煙靜換了一身衣服出來了。個春以為她雙手端着的是做好的菜,沒想到依然是圓盤。
個春和白談都沒再說話,看着煙靜兀自忙活。
隻見她拿開那隻白色的蠟燭,把圓盤放在桌子的中央,底盤兩儀交線的中間位置正對蠟燭原來的位置。然後拿開罩在蠟燭上的燈罩,将蠟油往圓盤上的每一道菜譜上倒入一滴。最後用燭火點燃兩儀交線的中點——
忽然轟的一聲,火光撲面,個春隻覺眼前一晃,再細看時,桌上已經擺滿菜肴,皆是菜譜上的式樣。而圓盤、蠟燭早已不見。這些菜肴竟然是用幻術變出來的!如此高超的技藝,師姐是從哪裡學過來的?
“二位請慢用。”
“等等!”
個春覺得自己終于忍不住,想找煙靜好好談一談。正欲起身,卻被白談隔桌抓住,本想呵斥他兩句,嘴一張,卻被喂了一顆花椰菜。
“嗯!好吃!”白談早已大快朵頤,猶不自覺,一邊吃一邊又伸過來一筷子:“小春,你再嘗嘗這個!”
個春喉如封蠟,隻得看着煙靜的身影轉進耳室内,錯失機會。
“她擺明不想與你相認,你若強求,就沒有想到可能會讓她陷入困境?”
個春知道白談都看出來了,便也不再隐瞞:“師姐從小到大觀門都未出過三次,出現在這裡實在太令人費解了。”
“或許令你費解的地方就是她不與你相認的原因。”
“可我還是想找她問個明白。因為我總有種不好的感覺。”
“哈哈!”白談夾起一塊豆腐丢進嘴裡,眼神暧昧地看着她:“小春,那你對我有沒有好感?”
正經的話題又被扯歪,個春立馬沒了繼續談下去的心情。不過細想白談的話,确實有三分道理。慢慢地也覺得自己太沖動,回望了耳室一眼,到底堅定初衷,決定先不去打擾師姐好了。
于是個春開始專心緻志地吃飯,一邊聽白談自唠自叨,一邊暗歎幻術變出來的菜竟然沒有想象中的難吃。并下定決心要向師姐學學這手,這樣以後遊走也不用光吃果子或者餓肚子了。
“諸位客官!杳然小姐已到,不妨暫停杯箸,出屋瞻仰可好?”
個春二人正吃得盡興,忽然從頭頂傳來一陣雌雄莫辯的聲音。話音剛落,屋外突然一片嘈雜之聲,似一陣激動狂歡般的喊叫,不得不引人出屋觀望。
白談先跑了出去,個春随後出屋,隻見原本寬闊的大廳烏壓壓的一片,将雅房之間的空隙全部填滿。各色花房的門前擠滿各種形色不同的男女,但所有的人都無一例外地仰頭望天。
大廳的房頂何時消失的?夜幕繁星,大若明珠,尤其一輪渾圓皓月,大得迫人,仿若觸手可得。
然而如此星辰美景卻不是重點,重點是皓月繁星間的那個窈窕身影,長發飛揚,裙帶翻飛,正從天而降,飄然若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