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已經分好的不能再改動。”
“為什麼不能改?分組遊戲都要遵循雙方意願吧?憑什麼你一人說的算?”說着朝個春和薛落玉走過去,“再說,小春正巧扮得是黑無常,黑白無常本來就是一對,你把她分給别人,誰都會覺得不合理。”言罷朝個春莞爾一笑,“是吧小春?”
個春見他舌頭都要笑掉的樣子,差點就被他逗笑。然而薛沉碧理屈詞窮,泫然欲泣的模樣,又讓她對白談這種與孩子争執的行為感到無語。
“按事先說好的來吧。我跟薛大公子一組,白談,你就跟朱烈一組。”
“好!那就聽姐姐的!”
薛沉碧立馬烏雲轉晴,得勝後還不忘朝白談做個鬼臉。
“沉碧,組分好了就開始行動吧?你要不要再将玩法給大家講一遍?”薛落玉扮得是一顆樹精,頭頂虬枝,臉貼樹皮,如果不說話,真會讓人以為是一顆樹。
“那我就再說一遍。我們要在屋子裡找河燈,河燈有很多種顔色,每一種顔色的河燈代表的分值不一樣,其中金色的河燈隻有一盞,代表的分值最高。一炷香的時間後,每一組将所找的河燈加在一起,得分最高的就是獲勝者!”話剛說完,薛沉碧雙手一拍:“好了!開始!”拉起東連的袖子就要朝後院跑。
東連看見個春正要朝相反的方向走,終于叫住她:“個春。”
那天庭院相遇後,個春感覺他消失了一陣子,直到今天早上才看見他面色憔悴地回來。礙于那天尴尬的對話,她沒好意思多問。他一向冷淡,沒想到也會來參加薛沉碧的遊戲。期間她知道他不時看向自己,但她也不知為何就是不願看他。
個春與薛落玉對視一眼,朝東連走來。
“有什麼事麼?”
“今夜子時,你可否到燈河邊等我?”
個春訝然:“為何?”
東連似不能承受她熱切的直視,不自然地撇開視線:“你去了便知。”言罷,轉身與薛沉碧一起朝東北方向走去。
“個姑娘,”薛落玉看個春呆怔不動,喊道:“再不行動,我們可要輸了!”
“這就來。”
個春回望東連消失的方向,尤為他說話時斂然吞吐的神色感到不解。忽然撞上一道打量的視線,待要喊住他時,白談已拂袖而去。
為了充分利用時間,個春與薛落玉約好分開行動。
沿着西南方向,她已經找到三盞河燈。前面是沿牆而種的菜園子,再沒有路可走。
正要返回時,忽聞牆外一聲哨響,接着,一隻白色小鳥飛了進來,圍着她轉了幾圈,忽然口吐人言:個姑娘,魏府的公子正在牆外等你,有要事相告,請速去,速去。言畢,小鳥咻得變成一片潔白的羽毛,随風飄遠。
魏齡?他找自己有何事?
個春的腦海裡立馬出現兩幅畫面,一副是那人樹下醉卧的懶狀,一副又是那夜酒店裡所見冷峻的側臉。仿若再置其境,她心念一動,隻覺臉熱心熱,連心境都跟當時一樣。個春一驚,忽然對魏齡厭惡起來,不想去管白鳥之言,倉惶離開。
半柱香時,遊戲已宣布結束,薛落玉在房間裡找到唯一一盞金色河燈因總分劇增而大獲全勝。當個春來到前堂,薛沉碧笑着跑到她跟前祝賀道:“恭喜姐姐,哥哥幫你找到金河燈,你們赢啦!”
“哦,謝謝。”
白談見個春臉色不好,走近問道:“你怎麼了?”
個春搖搖頭:“怎麼不見東連和朱烈?”
“朱烈半刻前剛走,匆匆忙忙地,不知搞什麼鬼。東連——”
“東連哥哥幫我找了五盞河燈就走了。要不是他離開得早,獲勝的肯定是我們。”薛沉碧插嘴道,有些委屈。
薛落玉笑着摸摸他的頭,将金河燈遞給他:“算是我替你找的。”
“不行,”薛沉碧一掃郁色,朝個春看了一眼,對他大哥振振道:“你得把它送給姐姐,還要告訴她這金河燈的來由!”
薛落玉無奈一笑,走上前将河燈遞給個春:“那就給你吧。”
“謝謝。”個春笑着接過。
“我們在鬼節這一天,會把親手做的河燈送給喜歡的人。”薛沉碧埋怨地看了薛落玉一眼,似乎怪他不将話說完。“姐姐,這可是哥哥花了三天才做好的哦!”朝個春眨了眨眼,一派歡喜。
個春一怔,手裡的金河燈似有千斤重,還沒待她松手,手中一輕,金河燈被扔得老遠,立即消失在黑暗中。
“小春,鬼市應該開始了。我們走吧?”白談拍拍手,若無其事地提議道。
“臭和尚!你憑什麼扔掉哥哥的燈!”薛沉碧怒叫着想朝他撲過去。
“沉碧!”幸好薛落玉一把抱住了他,一面朝白談歉然道:“白僧莫怪。”
“我倒不介意他罵。”白談忽而正色道:“不過不代表我不介意其他。”
“白僧何意?”
“我今天想挑明說清一件事。”
“請講。”
“我看薛大公子應該不知道令弟為了撮合你跟小春所做的小動作吧?”白談見薛落玉神色茫然地看了薛沉碧一眼,繼續道:“修行之人最忌男女情愛,小春單純,識不破薛二公子的詭計。若真為小春好,就請薛大公子多費心,好好管教令弟,不要再讓他幹那些媒婆紅娘之事才是要緊。”
剛剛還怒氣沖天的薛沉碧此時哭聲越來越小,被識破後,羞得把臉埋進薛落玉的懷裡,不敢擡頭。
薛落玉一臉苦笑:“我倒不知他有這樣的心思。”轉頭對個春道:“不過請放心,我從來沒有對個姑娘有過任何非分之想。若給姑娘帶來困擾,我替小弟向姑娘道歉。”
“言重了。”個春連忙擺手。雖然暗惱白談的小題大做,但話說開了,她剛剛還沉重的心情立馬輕松許多。
“好了。那我們就先走一步。”
白談一手托着長舌,一手牽着個春,朝熱鬧的鬼市奔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