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過你給九公主寫的字條。你不用再裝了。”個春無視他嬉笑的表情,冷道:“九公主命在旦夕,武蘭都所有非人異族也大難臨頭。你若還有點良心,就快将九公主的魂魄還來。我可以饒你一死。”
“哦?救人我還可以理解,小妹妹既是道士,那些異類不本就該除的麼?怎麼連他們也要救了?”
“我隻殺害人的妖孽。”說完擡頭朝墨亭冷冷一掃。
墨亭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隻覺好笑。雙手撐床,傾身朝她湊去,“原來小妹妹是個善惡分明的道士啊。可惜了,本還想帶你拜入我派,做我的小師妹呢!”
氣息太近,個春微微偏頭,心裡一陣厭惡。左手悄悄摸索着斬芒劍。
“小妹妹很讨厭我啊?”墨亭冷笑一聲,站直了身子,“後天就是最後一天了,你就不怕惹怒了我,沒法向那皇帝交差,被賜死罪?”
個春眼神一沉,轉頭看他,“你要怎樣才肯把魂魄交出來?”
墨亭邪魅一笑,眉心的黑焰似有些微燃動。
“親我一口。”
“什麼?”
個春見他再度俯身,逐漸迫近的臉,讓她有種莫名的恐懼。手抓斬芒,隻想将他一劍揮開。
“我先前贈你一吻,”他的臉停在離她鼻尖不足一尺的地方,吐息冰涼,“禮尚往來,你是不是該還回來?”伸手就要抱她。
個春如臨大敵,抽出斬芒劍攔在身前,喝道:“你若再近一寸,休怪我不客氣!”
話音剛落,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砰砰砰,是白談的聲音。
“小春,你可醒了?”
個春心下一松,忙應道:“白談!”
“我可否進來?”
個春剛要答話忽然胸前一暖,卻是被墨亭強行抱住了。
“果然是偷香竊玉容易,投懷送抱難啊。”墨亭埋首在她脖頸處深吸了一口氣。
“快放開我!”
個春迅速抽劍,快要落下來的時候,墨亭立馬放開她,退到三步開外,神色輕佻地看着她。
“恩将仇報。早知如此,就不那麼快将你喚醒了。”
話音剛落,窸窣的腳步聲漸近。
“小春?”
白談掀開簾子走了進來,看見個春拿着劍赤腳站在地上,隐約不悅。
“怎麼就這樣下床了?”
個春剛要說話,轉頭卻發現墨亭早就不聲不響地離開了。
“睡了三天,腦子睡傻了不成?”白談将她拖回床上。
“我睡了三天?”她有些記不清昏過去之前發生的事情了。
“要是你今天還不醒,我可真要去魏府拼命。”白談見她神情疑惑,不是滋味地說道:“那天你不聲不響地出去,半夜都沒有回來。要不是魏齡送來消息,我還以為……”他看了她兩眼,沒有說下去。
個春想起了大雨中熟悉卻冰冷的身影,不免又生出幾許低落。
白談見狀,雖想細問,終究忍住。替她掖被角的時候不經意朝她胸前瞥了一眼,目光不動。
“怎麼了?”
個春順着他奇怪的眼神低頭看,發現前胸隆得老高,似乎沒有穿束胸衣?登時滿臉通紅,正要掀起被子擋住,白談卻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直朝她的前胸伸來。
“白談!——”
個春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敢伸手。震驚之餘,臉上快要滴出血來。正待她發脾氣,卻看見他離開的手裡多了一件琉璃事物,定睛細看裡面還困着一縷藍色煙霧,飄飄蕩蕩,若有若無。
“罩魂盞!”
個春輕呼出聲,不可思議地看着那隻玲珑剔透的上古神物。
“如果沒有猜錯,這裡面應該就是小公主的魂魄。”白談将罩魂盞細細揣摩一遍之後,擡頭看她,視線又不禁停在她的脖頸下方,酥雪微露,這下,換作他臉紅了。
一定是墨亭!她苦苦尋找的東西他卻什麼也沒有說地留了下來。既然千辛萬苦将颦妱的魂魄囚住,為何又輕易拱手相還?得來似乎太不費功夫了。
看着缭繞輕飄的藍色魂魄,個春忽而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