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呦擡眸時，眼底映着對方瞳孔裡晃碎的暖光，忽然伸手捏住霍朝淵的耳垂輕輕晃了晃：“才不會呢——祖父說過，霍家小子比玉蘭花還招人疼，就是用來給我當梯子摘星星的。”

霍朝淵低笑出聲時，胸腔震動着穿過襯衫布料傳來溫熱的觸感。

他屈指彈了彈鹿呦額角，卻在對方撒嬌似的蹭過來時，縱容地用指節替他理了理歪掉的發梢：“小騙子，當年是誰在樹下哭着喊‘淵哥哥肩膀好硬’？”

鹿呦鼻尖蹭過他喉結，忽然伸手環住對方腰肢。

男孩的臉上染上些許绯紅，他把臉埋進霍朝淵西裝領口悶悶道：“現在不硬了……霍先生的懷抱比彩虹糖還軟。”

霍朝淵喉結滾動着咽下半聲歎息，最終隻是低頭吻了吻他發旋，任由少年把手機屏幕怼在自己眼前。

鹿呦指尖劃過老照片裡自己緊繃的肩線：“明明是霍朝淵的西裝墊肩太厚啦，明天讓成特助給你定制款——”

霍朝淵凝視着鹿呦那雙亮晶晶的眼睛，伸手攬住鹿呦的腰身，将他困在方向盤和他的胸膛中間，“定制什麼？”

“定制能裝下鹿呦的雲朵枕頭呀。”鹿呦仰起臉時，睫毛上還沾着笑意，“這樣霍先生就不會抱怨我總把實驗室當兒童房啦。”

霍朝淵忽然屈指彈了下他額頭：“兒童房？上個月是誰在我辦公桌上用彩虹糖擺愛心，害我簽錯三個億的合同？”

“那明明是你自己心不在焉！”鹿呦捏着他領帶末端晃了晃，“而且祖父說了，會賺錢的小哭包才有糖吃——”

“好好好，”霍朝淵縱容地握住他搗亂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吻指尖，“我的小哭包不僅會賺錢，還最會賺糖，賺得我整個書房都堆滿彩虹糖罐子。”

鹿呦指尖輕點，放大一張斯坦福實驗室的偷拍照。

十六歲的自己裹着oversize白大褂，踮腳往榮譽牆粘貼可達鴨貼紙。

玻璃倒影裡，霍朝淵正端着咖啡緩步走過，深色西裝配着微蹙的眉，在實驗室冷光裡勾勒出熟悉的輪廓。

有人翻出他高二的奧數金牌合影。

熱評第二說：“聽說鹿教授家住在軍委大院，小時候玩捉迷藏都藏在導彈運輸車底下笑哭”。

霍朝淵伸手擰暗頂燈，光暈籠着鹿呦腕上淡青血管：“你十六歲非要給我刻機械耳，劃傷動脈血流了滿操作台。”

男人溫熱指腹摩挲過那道舊疤，“現在知道怕了？”

鹿呦的指甲掐進掌心。

那年他偷用實驗室的激光雕刻機，霍朝淵按着他顫抖的手完成最後一道程序。

機械耳内圈藏着串摩斯密碼，此刻被熱搜第三的“霍鹿絕戀 時間線”破譯出來——正是2006年9月18日，他們初遇的日子。

鹿呦被霍朝淵吻得耳尖發燙，正想反駁，手機突然震了震。

他慌忙從兩人交疊的臂彎裡抽出手機，指尖劃過鎖屏時，“霍鹿戀愛的時間線證據”的詞條猛地撞進眼簾。

“呀！”鹿呦的鼻尖幾乎貼到屏幕，睫毛撲簌簌掃過霍朝淵的下巴，“他們連2018年的暴雨都扒出來了——”

他忽然指着熱搜裡的截圖轉頭，發梢掃過霍朝淵喉結，“那天你明明在斯坦福陪我修光譜儀，怎麼INS寫的是‘暴雨困人’？”

霍朝淵低笑一聲，下巴蹭過他發頂，手指卻順着他指尖方向劃向屏幕：“困的是想陪你曬月亮的人。”

他看着熱搜裡兩人交疊的時間線，指腹輕輕摩挲鹿呦手腕内側，“還有這個戒痕——”

“明明是你自己總戴着實驗室送的銀戒指！”鹿呦耳尖通紅，卻伸手勾住他領帶，把熱搜裡“霍總無名指神秘痕迹”的配圖怼到他眼前，“現在好了，成特助明天又要處理公關稿了。”

雖然鹿呦說的語調很惋惜，但是霍朝淵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了小家夥的得意洋洋。

或許在這句惋惜的句子背後，眼前這個口是心非的小孩巴不得想讓成旭柏好好加班。

霍朝淵伸出手握住鹿呦手腕，在鹿呦驚呼聲裡将人壓得更緊，方向盤在身後發出輕響：“不如讓成特助直接準備婚訊？”

他看着鹿呦驟然瞪大的眼睛，喉間溢出輕笑，“畢竟——”

他指節碾過屏幕上17秒吻的動圖，“全世界都看見我在偷吻我的月亮了。”

暴雨砸在天窗的聲音忽然與記憶重疊。

鹿呦無意識攥緊安全帶，2019年加州的雨聲穿透時空漫進耳膜。

手術台無影燈的冷白與實驗室窗外鉛灰色的天幕交替閃現，

尚未回神，霍朝淵一個動作，放下了車座的調節椅，鹿呦瞪着大大的眼眸。

猝不及防的整個人突然被按進真皮座椅，霍朝淵的膝蓋卡進他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