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進入楊似漆的成年倒計時後,遲醉某些不可言說的心思就越來越明顯。
比如周末楊似漆到小房子那邊時,在床頭櫃裡看見了幾盒套和幾瓶潤滑;比如遲醉總會說一些暗示性極強的話;比如他會大半夜撞見遲醉在看教學視頻。
楊似漆兩眼一黑又是一黑。
“我說你真的夠了!”楊似漆奪過遲醉的手機,關掉扔到一邊,耳尖有點泛紅,對遲醉說,“能不能别大半夜看這些了,我還要睡覺!不行你能把耳機戴上嗎?我一點也不想聽!”
遲醉最近對他那叫一個百依百順,趕緊順着毛哄:“好了好了我不看了。”
說完又去摟對方的腰,在他唇上親親:“不生氣不生氣,睡覺吧,晚安。”
“腦子裡别總想那檔子事,晚安。”楊似漆在他懷裡翻了個身,背對着他睡。
遲醉“嗯”了聲,過了會兒又沒忍住說:“下周三你就成年了。”
楊似漆忍無可忍,揚手在他腰側打了一巴掌,清晰的一聲“啪!”響起,他大聲道:“睡覺!”
這回遲醉人是老實了,但有個小的被這一巴掌拍覺醒了。
楊似漆受不了了,又翻回身,看着遲醉的眼睛,問:“他媽你是sub嗎?”
“你還知道這個呢?”遲醉用氣音說着,挑了挑眉,“那你想做我的dom嗎?”
“謝謝,我不玩這個,”楊似漆剛準備再次翻身,後腰就被按住,他擡眼,“幹嘛?”
“沒事,你睡你的。”遲醉說着,另一隻手放了下去。
楊似漆:“……”
“都在一起這麼久了,你能不能别這麼随随便便就有反應了?”他有點有苦說不出的無助之感。
“我要是真對你沒感覺,你肯定也不樂意啊。”遲醉的聲音輕但清晰,帶着些沙啞的笑,像羽毛般撓過耳畔。
楊似漆無可反駁。
這确實也是事實。
“遲醉。”
“嗯?”
“我做dom的話能讓我上你嗎?”
“你要想在上邊也行,不過估計會有點累。”
“……”
“怎麼了?”
“我們說的應該不是同一個上,算了,您繼續,我睡了。”楊似漆說完卻更湊近遲醉了,埋臉在他胸前,忽略身前人的起伏,和在他靠近時驟然加重的呼吸。
遲醉在他後腰按着的手,順着他的脊背漸漸向上爬。
指腹在攀爬的過程中時不時會按揉幾下,懷裡的人就會很輕微地抖一下。
楊似漆沒有以前那麼容易被撩起火了,饒是如此,他也沒辦法在這種情況都還能忍耐着。
最後還是互幫互助了一回。
周末過得很快,楊似漆返校時,遲醉問他星期三晚上能不能請假出去過生日。
楊似漆撫額苦笑:“首先導師估計看到這種信息是不會回複的,就算是運氣好在學校碰見導師了,她多半也不會給你批,除非你真的重病急需救醫,哪怕我家有人死了,她都不會批這個假的。”
“那你的十八歲難道要在學校度過嗎?”遲醉難過地看着他,“這麼有意義的一天,我卻隻能遠遠地望着你……”
“哎停了停了停了,”楊似漆服氣道,“你就單純想上我。”
“怎麼可能!”遲醉不想錯過楊似漆的十八歲生日,極力辯解,“我會給你好好過生日的,上你的事我本來想的就是在周末,畢竟你第二天還有課。”
“呵呵。”楊似漆冷笑。
遲醉見楊似漆死活不同意,苦着一張臉坐到了車的另外一邊。
楊似漆盯着他委屈的側臉看,最終歎了口氣說:“我周三有兩節課,上午下午都有一節,這個假真的不好請,我們的學校又隔得太遠了。”
遲醉委屈地嗯了聲,感覺頭上有兩隻狗耳朵耷了下來。
“周末再補回來呗?”楊似漆問。
遲醉歎了口氣。
“怎麼你今年才成年呢?”他看着楊似漆,陷入沉思。
“因為我爸媽送我上小學的時候我還沒到年齡,他們又懶得管我,剛好又和遲家小孩同時上學,能搭上關系又能有個人幫忙照顧,一舉多得,豈不美哉?”楊似漆振振有詞地演講着自己父母的心中所想。
遲醉沉默。
“話說你們大一就可以申請外宿了?”楊似漆突然問。
“大一下學期就可以,我上周剛申請好,你們不行?”遲醉看向他。
“嗯,我們大二才能申請外宿。”楊似漆說。
“……噢。”遲醉委屈巴巴的。
楊似漆拍拍遲醉的頭。
這兩天的視頻電話可以看得出遲醉真的對不能過楊似漆的18歲生日特别特别的在意,每打一次視頻都要提一次。
“我爸媽還說要來給你辦成人禮呢,你真的不能請假嗎?”遲醉不高興地在視頻裡問。
“我都說啦,成人生日對我而言沒有那麼重要,它就跟普通的一天一樣,上上學就過去了,很多人都是這樣的,我也不想搞什麼特殊,再不濟就周末再補回來嘛。”楊似漆說。
遲醉知道,但遲醉就是非常在意!!
“我晚上寄蛋糕到你們學校?”他說。
“哎真的不用啦,你不在身邊,這蛋糕我吃着也沒味啊。”楊似漆說。
遲醉不知道該高興還是不高興了。
到了周三,一堆好友卡着零點給他發成年快樂,作為同齡人中最小的一隻,還收到了一堆的“七哥生日快樂”的祝福,真是莫名的完全不違和。
楊似漆一天都在忙着回複别人的信息。
但當然還是男朋友的信息最重要啦。
不過倒也還好,遲醉并沒有因為他總是突然消失去回别的消息而生悶氣。
楊似漆下課之後,原本想去找遲醉的,但來回跑一趟太麻煩,而且下午還有一節課,于是他就和遲醉說了下午下課之後再去找對方,遲醉同意。
楊似漆的舍友得知今天是他生日以後,紛紛送上生日祝福,還問要不要訂個蛋糕慶生什麼的,他沒什麼興緻,于是婉拒了那些提議。
下午上課的時候,那位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出現過的學長突然間坐到了他身邊,這堂課的老師很嚴格,不允許無故缺席,所以教室裡别的位置幾乎都坐滿了人。
楊似漆很煩,起身坐到一位女生身邊。
那學長原本想跟過來,但他左右都坐滿了人,于是隻好離開教室。
誰知下課的時候,學長竟提着禮物在教室外等他。
“學長,知三當三可不是什麼很優良的作風,”楊似漆轉了轉自己左手中指上的金色對戒,看着他說,“而且,報應你難道沒收到麼?”
楊似漆知道前段時間一直對他死纏爛打的人突然人間蒸發一定是因為遲醉做了什麼,但他沒想到對方還敢來叨擾他。
“别生氣,十七學弟,”學長遞上禮物,笑道,“這是我自己做的,準備了很久,希望你能收下。”
“耳朵不好可以去治。”楊似漆不想再和他廢話,繞開他想直接走。
楊似漆從來沒有吊着他,而且戴對戒也很明顯是已經有對象了,學長還是貼上來,就是這個學長的問題了。
再者,這個學長在大三部那邊風評也并不怎麼樣。
據說是位萬人嫌,但總仗着家裡有點小錢,去追那些很帥的Alpha,并且見一個愛一個。
卻從來沒有追成功過一個。
他喜歡給人塞禮物,以前有人收過,發現是幾盒套和一張房卡,那學長當天就被那收禮物的Alpha喊人打了,被惡心得不行。
後來學長把傷養好之後,又看上了個大四甚至已婚了的,性取向為女Omega的男Alpha。
學長剛追了人家沒幾天,就再次被打進了醫院。
誰都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學長這麼執着于找個帥Alpha上了他,如果隻是單純想點/炮,那憑他的财力,不至于點不起鴨。
楊似漆回到小房子的時候遲醉還沒下課,他就躺在客廳沙發上等人回來。
等着等着他就睡着了。
清醒時是因為快呼吸不上氣了,他感覺有人在掠奪他的呼吸。
脖頸被一隻手輕輕握着,唇上覆着的濕軟并不柔情,滿是侵略和占有。
“唔……”楊似漆睜開眼就看見趴在自己身上的遲醉,推了推對方。
遲醉順從地退開。
楊似漆坐起來,調整了一下呼吸後,看向心情明顯不好的遲醉,問:“怎麼了?”
“為什麼你身上有Omega的味道?”遲醉湊到他面前,開口質問。
楊似漆剛想說句解釋的話,遲醉就又抓住他的肩吻了上來。
直至嗅見明顯不對勁的紅酒味信息素,他才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