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之前賦華衣曾與他說過的。

“神尊，我還有些話想要說。”

“不如你與驚蟄，還是說開的好，當年若是有誤會，不如……”

當時他沒有給他回答，隻是匆匆避開了，如今回想，原來自己竟也看不清自己了。

如今他心裡的執念，又是否會讓他走上和當年的隋意神尊一樣的路？

春驚蟄離開後，隻餘下清茗神尊一人，他坐在原地，落寞的看着她的背影，眼裡的生氣不在，唯剩下難言的落寞和孤獨。

春驚蟄，你到底，還瞞着我什麼？

你個騙子。

我不求你對我如實相告，但你至少……也該對我……不要這樣疏離。

這幾日，她一次次的拒絕他的靠近，總能找到借口溜走。

他不知道她因何而避，也不知道，自己又能将她留在身邊多久，似乎他從來，都沒有擁有過什麼，又好像，他随時都會再次失去一切。

……

春驚蟄離開後回到了清明殿裡，恰好此時那雲華和松蘿也在院子裡，她低頭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走了過去。

“清友仙君呢？”

就連春驚蟄都能夠看出，清友似乎一直有所隐瞞，所以她才想要刻意避着他。

一個藏着秘密的人，自然也不喜歡聽見别人說出秘密。

“你别理那家夥，他眼裡隻有神尊，若是無事，他是不會來理會你的，仙子有事找我便是。”雲華笑着朝她擺擺手。

“我曾聽聞其他仙君私下胡言，說神尊當年下凡曆劫，遇上了喜歡的姑娘？”

“想不到，原來神尊也有凡心，會在看到喜歡的姑娘時，心神蕩漾？”

“仙子慎言！”

松蘿都佩服春驚蟄的大膽，連忙在三人四周劃下一道屏障，生怕神尊一時興起，路過此地。

“仙子也說了那不過是胡言，所以，還是莫要再提了吧，我還想要在這殿裡多呆些日子，不然要是被他放逐到了那些三界荒蕪處曆練，可有得我受了。”雲華扯開了話題。

倒是嚴苛。春驚蟄心裡暗道。

春驚蟄見雲華正在收拾着一罐罐的茶葉，故作無意的問道。

“我見這殿中茶葉不少，不知是給何人備着的？神尊他一個人喝的完嗎？”

“貪酒誤事，所以神尊從不飲酒。”

雲華指了指手裡的茶葉罐子：“唯有清茶，是不會讓人醉的。”

“神尊曾說過，唯有自制，才可以帶來更大的自由。”

“神界能在三界中有第一的位置，不被妖魔超越，本就需要衆神付出代價，他唯有守護好這難得的平安，才能換來如今神界的好日子。”

雲華放下手裡的罐子，突然擡眼看了一眼春驚蟄，想着對方遲早都會知道清茗神尊的身份，終于還是開了口。

“清茗神尊的天賦能力，就是世間最強大，僅靠努力無法習得的，生命力。”

“這種力量，可用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甚至可以超越一切醫者的存在，除了天命所賦予，天生便擁有，再無其他獲得辦法。”

“這……豈不是天之驕子？”

“沒錯，清茗神尊他……就是天之驕子。”雲華肯定道。

“上萬年了，神界隻出了他這一位可以随意運用生命力的神。”

“再無其他獲得辦法。”

春驚蟄恍然大悟，難怪之前她總覺得他的神力異于尋常的神仙，似乎總能自其中感受出一股力量感來。

看來他這天賜的能力，可要比自己那看破一切遮掩的力量來的厲害多了。

“對了，仙君你可曾聽過？神界有一處地方，可以看到世間生靈的轉世。”春驚蟄終于問了自己真正想問的。

“你說的，可是流光境？”

“那地方，尋常無事時，可沒有人進得去。”雲華将茶葉罐子都放置好後，扭頭對她說。

“對了，我記得，神尊的爹娘倒是進去過，不過，那也已經是萬年前的事了。”

春驚蟄想要問他們可有收獲，卻又擔心惹來懷疑，還是止住了口。

春驚蟄得了答案，心裡起了不少期待，如今她對忘川已經不抱希望了，之前清茗神尊雖然帶自己找到了夜添衣的屍身，但她卻并未自那屍身上找到任何線索。

她難免不會懷疑之前是他有意遮擋。

如今……便隻剩下這一個辦法了。

……

已是深夜時分，本在院子裡打坐的清茗這才從一片混沌中醒來，他的神魂看似穩定，實則隐隐有亂像。

他定定的透過窗戶看向閣樓的方向，卻并未在那閣樓當中找到熟悉的氣息，他的氣息瞬間大變，起身就想要去尋。

還不等他走到那邊，就聽見清友前來禀報。

“神尊，流光境有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