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葉蓮娜知道了阿加塔的全名是阿加塔.科茲洛夫.伊萬諾維奇。阿曆克塞的全名是阿曆克塞.伊萬諾夫.伊萬諾維奇。
說實話,這可能是葉蓮娜過得最舒心的一段日子,也是阿加塔和阿曆克塞先生最開心的日子,阿加塔幾乎離不開葉蓮娜了。每天晚上,阿加塔都會守在客廳的沙發上等待着葉蓮娜,為她留好門。
一個月後,阿加塔肚子裡的小家夥出生了。阿加塔産後十分虛弱,阿曆克塞先生是一個首飾匠,他的工作使他無法整天照顧阿加塔,以阿曆克塞先生的收入負擔不起請一個人專門照料阿加塔。
葉蓮娜得知他們的窘境後便辭掉了自己的工作,專門來照顧阿加塔。
阿曆克塞先生很感動,雖然他面上還是讷讷的,看不出來什麼情緒,但很奇妙,葉蓮娜就是知道。阿加塔直接許多,她費力地伸手拉住了葉蓮娜,看起來快哭了,吓得葉蓮娜趕緊說了
一籮筐俏皮話,這才讓阿加塔破涕為笑。
阿曆克塞先生這幾天時常握住女兒的小手,仔細端詳着女兒小小短短的手指,然後再屋子外面的沙地上拿樹枝寫寫畫畫,然後放下樹枝思考着什麼。準備進屋的葉蓮娜走過來,好奇地看了看地上的算式。
“您在幹什麼?”
“噢……拉伊莎,我希望給我的女兒做一件首飾,在她長大之後送給她”
“現在做?那要如何确定尺寸呢?”
說到和阿曆克塞的工作有關的事,這個不善言辭的男人仿佛變了個人,他目光灼灼,語氣中滿滿都是自信之情。
他指了指地上的式子說:
“瞧!我正在解決這個問題,根據我以往的經驗,一個人不同年齡段的手指尺寸是可以通過這個式子算出來的……”
葉蓮娜聽完後點點頭,對興緻勃勃的阿曆克塞說:
“祝您成功,阿曆克塞先生。我先進去找阿加塔了”
推門走進去,阿加塔倚在床頭,抱着一個用舊衣服改的簡陋襁褓輕輕晃着,葉蓮娜不由自主地放輕了動作,輕輕合上門,把凜冽的寒風關在外面。
“親愛的拉伊莎,快過來”
阿加塔眼睛一亮,輕輕把襁褓放在身邊。她招呼葉蓮娜坐在床上,愛憐地到了一杯熱水塞到葉蓮娜冰冷的手裡給葉蓮娜驅寒。
阿加塔攥了攥葉蓮娜的手,确定它們回暖後滿意地松開。拿過一旁的籃子整理裡面放着的毛線團,一邊清理繞在一起的毛線,一邊說:
“親愛的,最近這裡也開始變得混亂了。或許等我再恢複些必須又要搬走了,你會和我們一起走嗎?”
阿加塔憂慮地打着毛線,很快毛線纏到了一起捆住了手指,亂成了一團死結。
“放松些,阿加塔”
葉蓮娜把毛線從阿加塔手上拿過來,耐心地把繞在一起疙瘩一個個解開,然後理順。
“你知道,我總會和你們一起的”
阿加塔露出一個微笑,點點頭,兩人一起整理亂七八糟的線條。
壁爐安靜地燃燒着,阿加塔的女兒睡在襁褓裡,臉蛋兒肉嘟嘟、粉撲撲的。
“孩子起名字了?”
“還沒有,我和阿曆克塞還沒想好”
“……”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已經過了半個月,憋壞了的阿加塔已經能在葉蓮娜的攙扶下勉強下地走上兩步了。
小姑娘很可愛,葉蓮娜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逗她,小姑娘也不腦,咯咯笑着抓她的手指。
“拉伊莎,你聽……”
遠處傳來短促而沉悶的響聲,葉蓮娜翹起的嘴角沉下去。
這個聲音她可太熟悉了,是轟炸機扔下的炸彈爆炸的聲音。
“……是不是……他們來了?”
葉蓮娜點點頭,把小姑娘遞給阿加塔,或許抱着自己的女兒能讓她多些安全感。阿加塔緊緊抱住了自己的女兒,小姑娘懵懂地眨眨眼,不明白母親的臉色為什麼突然變得難看了。
突兀的響聲給小鎮蒙上了一層陰影,街道上每天都有不少馬車馱上了滿滿當當的行李,與自己的主人一起離開了自己的故鄉。每當夜晚降臨,亮起燈光的窗口越來越少了。
據葉蓮娜明裡暗裡搞到的情報,她們所處的區域在敵軍的轟炸路線上,敵軍确實在往這個方向進發不知幾時到達。
情況的危機程度她心知肚明,但阿加塔剛分娩不久的身體決不允許她冒着隆冬長途跋涉,阿加塔抱着女兒一天比一天焦慮地望着窗外。
一天傍晚,葉蓮娜點亮了油燈,坐到阿加塔床邊。
“阿加塔,休息一下”
阿加塔的眼睛布滿血絲,葉蓮娜皺眉不贊同地看着不肯放下女兒的阿加塔。
她搖搖頭,固執的抱着自己的女兒不肯放手。
突然,“轟隆”一聲悶響傳過來,葉蓮娜感覺木屋的地闆跟着震了震。阿加塔如驚弓之鳥在床上彈起來,尖叫道:
“拉伊莎!把阿曆克塞叫回來!我們馬上離開這!!”